抬手掐了下胳膊,沈楚蓉吃疼眼底一红,语气带着哽咽但在丁氏看来,已经维持大度体面。
“娘,先让人把百灵妹妹送到屋里吧。她还怀着胎儿,秦家的孩子最重要。至于相公和丁表妹的事情,等公公回来再说。”
眼下之意是,她虽然重视秦朝,也为秦朝纳了丁表妹而难过。可还是率先把秦家放在第一位。
这不,先安排因此吃醋妖发疯的百灵,再说秦朝和丁表妹的事情,等秦仕回来做主。
样样细致,若是丁卿雅在,怕也做不到这般周全。
丁氏不由再满意几分,再对比一旁哭的几乎要咽过气的百灵,沈楚蓉微红的眼眶更显得情真意切。
不由怜惜拍了拍沈楚蓉胳膊,语气带着安抚,“好孩子,难为了你!”
“呵!”
秦狩冷笑一声,难为了她?我看她是求之不得。
掐自己一把才能哭出来,分明是不重视秦朝才会有。
这诡异的满意是怎么回事?
沈楚蓉听到院门旁秦狩的冷笑,不由身子一瑟,落在丁氏眼中,便是委屈的难以言语。
正在再次安慰,沈楚蓉柔柔开口,哽咽嗓音更明显,“娘,百灵妹妹再这么哭下去,只怕不好......”
秦朝一听这话,清俊面容顿时带了几分厌恶,横眉看向沈楚蓉,“她算你那门子的妹妹?娼门里出来的贱妇,不过吃了秦家几天米,算不得秦家人!”
沈楚蓉一噎,不知秦朝这火气从何而来。
而百灵,被心心念着的心上人骂是贱妇,甚至不算秦家人。眼白一翻,竟是直接朝沈楚蓉倒了过去。
沈楚蓉唬了一跳,连忙避开躲在丁氏身旁,眼瞅着百灵砰的一声倒在地上,腹中孩子着地,鲜血簌簌而下。
这下,怀里的死胎,也保不住了。
不过,早些流掉是好事。沈楚蓉想到前世,她看出百灵怀里的孩子是死胎,死胎吸收母体影响,长期下去,母体也会随之衰亡。
她做主给百灵灌下了堕胎药,却成了她善妒的罪名。
而今生,她倒是要看看,没有她插手,这百灵的胎,要怎么处置。
眉眼一垂,小心牵住丁氏衣袖,无措开口,“娘,媳妇......”
话未说完,语竟带了几分哽咽,艳丽五官平白多了几分无辜,让人看了不由心生怜惜。
丁氏颇为不满,想着沈楚蓉自打进门后,倒也乖觉听话。
因百灵连续作妖出血,让翡翠带着几个小丫鬟把百灵抬进屋,又让人请了大夫来看。
处理完毕,丁氏才拉着沈楚蓉,难得对亲儿子皱眉,“朝儿,不许你这么说你媳妇!你新婚之夜便去征战,你媳妇一个人独守空房到现在。难为她小小年纪,竟然没有一处纰漏。”
“你娘我身上穿的戴的,那样不是你媳妇拿嫁妆出来孝敬。还有你口里的小贱人,你不在家,她仗着肚子里的那块儿肉为非作歹,先是抢了媳妇给我做的点心,又不爱惜自己胡吃海造的。如果不是你媳妇拿出荣成公主赏赐的老参,你看她可有命等着见你!”
一席话说出来,让秦朝把丁卿雅接回府的念头打消。
沈氏贤惠,即便是入府不会亏待表妹。可表妹自小自由惯了,便是有个人又是自己媳妇在上面管着,她只怕不自在。
毕竟表妹不比沈氏氏从京都那等繁华高门里出来的,让她在沈氏名下伺候,只怕会受委屈。
秦朝想通了,起身,收敛起脸上的怒意,才头一次正经打量这位从没见过得妻子。
从沈楚蓉满花缀着明珠的绣花鞋,一路看到鸦黑发髻上,三股凤钗垂着的东珠。
心中不由感叹,不愧是沈相国府里的明珠,这身姿色,竟然比丁表妹还要强几分。
带着笑意朝沈楚蓉一作揖,“多谢娘子照顾家里,还请娘子原谅则个。”
沈楚蓉压下被秦朝打量到发凉的一颗心,连忙还礼,“身为秦家妇,为相......照顾娘和妾侍,是妾的本分。”
相公两个字,无论如何都说不出。
好在,丁氏和秦朝,只以为她是害羞。
尤其是丁氏,满意的把沈楚蓉推到秦朝怀里,“娘在这里守着百灵,你们夫妻去吧。早些给娘生一个正经的孙子才是正事儿!”
沈楚蓉没有防备,被丁氏一推,踉跄两下,眼瞅着就要倒在秦朝怀里。
男人温润眉目带着了然笑意,隐隐带着不为人察觉的自傲。
似乎是笃定沈楚蓉这个久旷的怨妇,一见男人就要往他身上扑一样。
秦朝眼底的得意让沈楚蓉颇为抗拒,从心底生出的厌恶让她硬生生止住踉跄步伐。
眼一闭,心一横,往后倒去。
索性怎么都是摔一跤,她又不像是百灵那样,怀着孩子怕摔跤。
她怕什么,摔一下,借机不让秦朝回房,才是这事儿。
只她做好了心理准备,门口一直看戏的男人,见沈楚蓉面容平静的往后倒去,脑中一片空白。
这,这沈家女子她要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