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真要这样做的话上皇他就...活不长了。”甄妃还是有些不忍，到底被宠了这么多年。哪怕对着其他人再狠毒，对太上皇还是有些感情的。

老太妃反倒更狠心些，她嗤笑一声道：“他是我养大的，我还没说什么你就开始心疼了？你别忘了，只有流着甄家血脉的孩子登基才对我们最有利。”

她亲手养大太上皇，对他的性子再了解不过了。现下他在床上躺着做不了什么，一旦身体好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新帝拉下皇位，第二件就是处理大皇子。

虽说耳根子软，但在已经与甄家有嫌隙的情况下对甄家下手也是毫不留情的。就看当年苏皇后，她可是太上皇亲自求娶入宫，还不是忌惮苏家忌惮到一个虚假的消息就能让他下狠手处理了苏家人。

老太妃有些混浊的眼珠盯着甄妃说道：“一直躺在床上他也不像个人，还不如让他快快活活的过完最后一程，你觉得呢？”

甄妃到底被老太妃说服了，在她心中太上皇自然是没有办法和自己的儿子相比。为了儿子的前程牺牲上皇也是应当的。

老太妃见甄妃变得坚定起来心中满意，但声音仍是冷硬道：“你要清楚，上皇身子一旦好转必然会拉拢甄家对付新帝，待新帝一下台上皇就会打压甄家，你要把控好时间。”

甄妃点头应下，和老太妃对视一眼心中有了决定。老太妃寻来的这药方乃是前朝宫中秘药，吃药时能刺激人体使得原本积病虚弱的身体精神百倍，但半月之内则会使服药人的身体迅速衰败心疾发作而死。

这药乃是当初老太妃入宫后从前朝老嬷嬷手中得来的，曾经也用在不少绊脚石身上，药效都是验证过了的。

两人正商量着何时下药，老太妃身边的女官就拿过来一封甄家送进来的信。

“娘娘，这是甄大太太命人送进来的。”女官手中的信被蜡油封好，丝毫没有破绽。

老太妃也没有起疑，取过信展开。甄妃将老花镜找出来给老太妃戴好，坐在她身边两人一同看信。

甄妃轻轻皱了皱眉，有些疑惑道：“姑母急着召见为何弟妹她还要明日再来，即便不清楚是出了大事，也该紧着姑母来才是。”

信件向来是授人以柄的东西，所以老太妃也只是传信说念着家里姑娘的婚事要甄太太入宫，隐晦提了一嘴有东西丢了让甄家给补一份送入宫。

不过这信到赵钰手上转了一圈后，自然有会模仿笔迹的人重新誊写了，只是把丢东西的话省去了。甄太太收着这么一封信也有些不解，但想着应当没有要紧事便打算明日再入宫。

她也未曾起疑，毕竟姑娘家的亲事不好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姑母习惯传信也是正常。

而老太妃此时则是看着这信气得半死。她这儿才丢了东西就急召娘家人入宫，这不是明摆着露怯吗？这样重要的东西丢了她怎么可能不着急，只是为了不引人注意才暗示甄太太借口儿女婚事进宫，谁知这蠢货竟没意会到。

她冷哼一声镇静下来，看了看天色问道：“宣政殿那边可有动静？”

女官面色平静低声答道：“听说新帝午间头疼贪睡，还未醒呢。”

老太妃这才放下心命女官写信催促，又吩咐甄妃道：“你也别在这儿杵着了，去关心关心上皇把药喂下去，半个月横竖够了。”

甄妃接了话便退下往明章宫去，她命心腹将药熬了送到上皇身边替换上皇常吃的药，待自己到了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要灌进去。

她坐在太上皇的床边温柔的替他掖着被子，又似真似假的抱怨几句新帝不孝。再加上赵钰才过来转了一圈，成功把太上皇心里的火气给挑起来了。

不过一会儿功夫侍药太监就端着药过来道：“陛下，药熬好了。”

甄妃连忙扶着太上皇坐起来，和侍药太监的目光不经意对上，一脸温柔的端过药碗道：“本宫来吧。”

她将调羹送到唇边沾了沾唇角，又轻轻吹了吹才送到太上皇嘴边道：“陛下先喝药吧。”

太上皇也没察觉有什么异常，往常这个时辰也确实该喝药。他看着甄妃的目光极为柔和，张口喝下后才道：“辛苦爱妃了。”

他咽下后心里却有些疑惑，感觉这要比往日的酸上一些，口感似乎有些不同。但看甄妃刚喝了一口，又觉得自己是多心了，便随口问那小太监道：“可是太医换了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