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时遇的笑意爬上了眉眼:“你要是不介意,我倒是很乐意通过你告诉他们。”
“你想也别想。”她鹿眼圆睁,把打好的句子删得一干二净。
专辑的事情告一段落了,陈时遇虽然不可能留太久,但他在拖时间这件事上颇有心得。
不可能和苏澄安的话题永远局限在和演出有关的这个圈子里,他要开始和她聊聊其他:“你不回宿舍的时候基本上就住在这里?”
她抱着半米高的薯片袋,抓了块往嘴里一塞,含糊地回答道:“对。家在郊区,一来一回太麻烦了。”
“巧了,我的原因和你差不多。”他往里坐了坐,也抓了块薯片,“而且我在家的话还得单独腾个房间做隔音,太麻烦了。”
“说到这个,我还挺想知道你家里人对你做音乐都是什么态度?”她把薯片袋的开口侧向陈时遇那边。
陈时遇现在的坐姿放松了不少:“怎么会想到问起这个?”
“我见过太多离经叛道捍逆家人想法做音乐的了,所以挺好奇的。”澄澈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杂质。
陈时遇实话实说:“目前态度还行吧,不赞成也不反对。”
“目前?”她歪头看向陈时遇。
“对,他们不表明态度,未来的事情真不好说。”但他知道万一未来有什么变故,需要妥协的只能是他。
“总觉得你是不会在意这种事情的人。”她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她觉得陈时遇不是那种会被局限住的人。
他笑了笑,并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夜色渐深,两人却似乎有聊不尽的过去。
苏澄安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这时才发现已经快十二点了。
陈时遇也知道他不能再留下去了,主动开口道:“看来我该回去了。”
困得睡眼朦胧,她泪眼婆娑地看着陈时遇,站起来的同时把抱了一晚上即将见底的薯片袋塞给了他:“我送你吧。”
“把薯片给我?”第一次看到她的娇憨模样,陈时遇必然不会放过,“不舍得我走?”
?
苏澄安瞬间精神了。
拉了拉陈时遇的手臂:“才没有!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点到为止。
他任由着苏澄安拉着他往玄关走。
“对了。”陈时遇这才想起找不到机会和她说的事情,“巡演摄影师的事情我问了同哥,他说……”语气里带着遗憾,“赞助商那边有联系好的摄影师,同哥说他也觉得没必要再麻烦到你。”
苏澄安有预料过这个可能性,心里没有太大的起伏:“没关系呀,拍不了,但是我可以在台下看呀。”
陈时遇倒是赞同她的说法,双脚已经踏出门外,却突然转身道:“我也更希望你可以在台下看。”
“认认真真看一场演出还是挺不错的。”是否在工作状态里确实挺影响看演出的心情,她抬起头和陈时遇对视。
“那就这么说定了。”说完,他仍一动不动。
苏澄安一脸迷茫地看着她。
下一秒他往前走了两步,俯身在她的发间落下一吻。
没有太实质的感觉,可突如其来的举动把她吓了一跳,大脑一片空白。
他这是……
陈时遇知道他的举动逾矩了正常的朋友关系,低哑的嗓音在空旷的寂静中放大:“迟点再跟我算账,好吗?”
苏澄安微微点了点头,宕机却不妨碍满脑子的假设。
如果陈时遇下一句和她表白,或许她会不假思索就答应了。
“那我走了,晚安。”
他把门关上,留下苏澄安独自站在屋内涨红了脸颊。
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后,坐着客厅的沙发上想着——
他到底有多敢。
这股小鹿乱撞的感觉久久无法散去。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如何做到卸妆洗澡,直到整个人完完全全躺在床上的时候才有种真切的感觉。
她坐起来拿起抱着眼不见为净,被她故意放在床头柜里的手机。
对陈时遇发出那句刚刚没能说出口的晚安。
《HOPING》的预售量远远超出同哥一开始预估的数字,直接翻了三倍有多。
提前出货的公开发售现货数量少到不值一提的地步,好在除了外壳印刷的工艺比较繁琐外,其他都比较好解决。
专辑预售的热度居高不下,有不少人像是发觉到征兆般在HOPE的评论区留言。
【新专辑出了,是不是要考虑演出了?】
【请多开几场!!】
【全国巡演麻烦安排一下!】
各式各样的问题都没有等能回复,反复留言的人耐心告罄。
直到《HOPING》正式发售这天,巡演的海报随之而来。
从九月底开始,一周一到两个城市。
第一站是南城,中间其他有四个城市,最后一站回到HOPE成长起来的港城。
而且在巡演开始之前,HOPE将赶在九月初,在南城额外多举行一场叫《Before HOPING》的专场演出。
苏澄安已经提前想像到了开票时的腥风血雨。
在抢票这件事情上着实没多大的自信,她决定要走捷径。
打开和陈时遇的聊天页面。
苏澄安:【我可以……(可怜.jpg)】
发出去的瞬间就看到顶上的文字变成了“正在输入中……”
“不抢票吗”还没来得及发出去,陈时遇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给了她答案。
陈时遇:【当然可以】
陈时遇:【地点没公布,其实就在One举行】
苏澄安:【还以为你们会找更大的场】
苏澄安:【One最多只能容纳八百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