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多岁,没留胡须,长脸黑面,嘴是地包天。他虽没穿禁军服,但脚上是禁军才会穿的牛皮靴,冯广有些怕他,待他走后又搂着我说过些日子就能给我赎身带我过好日子……”
翩翩十分上道,说得很是仔细。
禁军,应该不是孙诚的人,是朝廷的人,朝廷的人,也就是以前海城这些老防卫。
这波人想来是最恨孙诚的,孙诚的人一来,他们就不再是最能在海城耀武扬威的那一波。
这样的人和孙诚手下一个幕僚这么亲近,必定有问题。
言琢一面走一面琢磨,上哪儿找这个地包天的军爷去呢?
刚走出水云楼大门,忽眼前一黑,身后有人猛地将她抗起,身子一横,瞬间跌坐进一个车厢内。
“驾!”
快马拉着马车在夜色里疾驰而去。
“没搞错人吧?”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问。
“错不了!这丫头这张脸,有几个能长这样?”
这个声音像炸雷。
“你们是谁?”言琢听动静,身畔只有一个人,还有一个应在驾车。
统共两个人。
她并不慌,白翊就在外头等她,应当看见了她被人带上马车的这一幕。
恨在这俩人偷袭,她没机会试试她的飞刀。
“杂家是谁你别管,有人要见你,你乖乖跟杂家去便是!”这炸雷嗓子一口北方腔。
是俩外地人。
既然有人要见她,那这俩人暂时不会伤害她。
言琢松了一口气。
“你们刚来海城不久吧?”言琢双手被那人用绳子绑住,也不挣扎,也不慌乱,淡淡如聊家常一样问。
“咋地?”炸雷笑了笑,“小丫头胆儿还挺肥,还跟我聊上了,难怪值钱!”
言琢也笑了笑,“这年头银子不好挣。你看我这么一个不会功夫的弱女子,就让俩位英雄一推就绑住了。这么简单的事儿,怎么会给你们那么多银子做酬金呢?”
这话说得二人一愣。
好像是,这活儿轻松,钱多,看起来就是个馅儿饼。
可都是江湖上走的,谁不知道馅饼儿后头往往是个坑啊?
言琢知她的话起了作用,淡淡道:“也就你们俩个不知道我身份的傻子被人当刀使了还笑得出来呢,小心有命挣银子没命花。”
身旁那人声一沉,“你什么意思?”
“要见我的那人没跟你们说吗?也是,这样一个躲在暗处的小贼,哪敢正面找上我家门呢?”言琢试探着想问出吩咐这俩人的究竟是谁。
“你也别跟俺们废话,反正人家给了银子,俺们就给人干活。至于你们什么恩怨,俺们管不着!”
言琢知她猜对了,要见她的,多半是那至今都不愿露面的幕后黑手。
她目前的敌人有两个半,一个是孙诚的人。
像孙城这样用钱和恐吓笼络起来的人心最容易散,她不担心有人会那么讲义气来替他复仇。
清明还记得替这位侯爷烧纸就不错了。
还有一个就是指示山豹盗墓的人,也就是幕后黑手。
还有半个是海城白家,周氏没这么大魄力。
所以,雇这俩人的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正如白央所推测的那样,她在白云寨露了面,引起了后头人的注意。
至于对方到底是冲什么来的,就连首当其鼓的白家都还一头雾水。
她还真有兴趣去见见,不过却不是这样被动地被人绑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