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暮浅浅一笑,说道:“我用钩子钩来的白纸,钩子钩的地方自然是有个洞了。”
我听明白了,钩子,钩子,自然是要勾住东西才能钓上来,白纸那么薄,自然是被钩破了。
我看了一下这些白纸上破洞的位置,七暮的运气还是不赖的,这些破洞都是在纸的边缘部分。如果是纸的正中心破了,那真是另我难以操作。
我折了折白纸,将有洞的地方折了起来,然后撕掉,维持了长方形的形状,只是面积稍微的少了一点,不伤大雅。
我看到纸不止一张,而且每一张纸上面的破洞都在同一个地方,显然七暮是钓上来了一叠纸,这么说的话,七暮的臂力、技术是真的强,果然是练过的。
我将其余的纸交给七暮,说道:“七暮,你照我的样子,将这些纸的破洞都折进去,然后撕掉。”
“好。”七暮接过,说道。
我提醒道:“你要小心些,这些纸不比辟鬼阁的画质,非常的软,一不小心就会撕破了,所以要轻轻的。”
“没问题,我知道了。”七暮说道。
我看着七暮撕了几张,效果甚好,和我撕的基本上一模一样,方方正正的,够我画的了。我知道是我多虑了,七暮本就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人,做事情自然不会毛手毛脚的,这些精细活他很擅长的。
我于是不再监督七暮了,做起自己的正事来。我提起毛笔,沾了沾墨水(这里要说的是,七暮是真的厉害,连墨水瓶子都给我整瓶勾出来了)。
我发现没有一个好的台面让我绘画,我总不能一直盘着腿,在膝盖上面绘画吧?到时候腿都麻了,还有就是这纸真的很薄,放在我的腿上,墨水一上,肯定就晕开来了,那时我的衣裙上都是墨水,可还了得。
我毕竟在辟鬼阁闭门修炼了一年画工的,对画画相关的东西我大体还是很熟悉的,比如纸的材质对应的硬度,纸的透光性,光滑度等等。
我看了看四周,现在貌似是在什么田地边上,已经出了集市,我是根据那田地里绿油油的植物判断的。身边除了七暮并没有什么人,倒是田里有不少农民伯伯在干活,附近我也没找到什么人家,想去借把椅子、桌子的应该是很难了。
我望了望周围的树木,发现有棵不远处的树下有一块大石头,这石头方方正正的,都可以当石桌了。
我见七暮撕纸撕得有点出神之态,我也不想打扰他,于是放下毛笔,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用上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被我给搬了过来。
说是“搬”,真的是说得好听了,确切一点来说,我是“转”过来的,沿着地面一点一点地推推转转……
当我将这块石面转到七暮面前时,七暮一脸诧异地看着我,应该是对我的力气表示刮目相看了。
我这样想,说道:“我厉不厉害?本小姐可是使出了吃奶的劲,才将这石头从那棵树搬到了这里,快夸夸我!”
我满心欢喜地看着七暮,期待七暮的褒义词。
七暮却迟迟顿顿地说道:“小姐,七暮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我很有气势地说道:“有话直言无妨,本小姐恕你无罪。”
七暮说道:“小姐,其实你大可不必花这么大的力气将那棵树下的石头搬过来,你只要拿着笔墨纸砚,走到那棵树画画就行了。”
我靠!
我感觉我被七暮当成了一个笨蛋,七暮看我地眼神分明就是看笨蛋的眼神!这么简单粗暴的方法,我怎么没想到!我的智商真是一张张白纸,一无所有。
我与其累死累活搬石头而来,还不如轻轻松松走过去呢!都是树木,都是乘凉之所,我当时怎么没有想到呢?
我的思维方式实在是太片面了。
我红着脸说道:“我……我……我还不是看你有伤,不想让你多走动,让你舒服一些,才搬来的嘛!你不说谢谢也就算了,居然还说出这么伤人的话!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七暮问道:“什么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我解释道:“好心当成驴肝肺这个歇后语,说的是在一头驴的身上,肝和肺是最不好吃的,因此,价格也相对要便宜很多。而“好心”的价格,相对于驴的肝和肺来说,更加显得弥足珍贵。人们以偷换概念的方式用这句话的来表示人和人之间产生一些误解。”
七暮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对我说道:“小姐的好心,我愿当成我的心肝。”
我顿时感觉一股恋爱的酸臭味萦绕在我的周遭,可我和他之间不是还没有开始恋爱么?为什么他能说出这般情话?我感觉我的心真的扎扎实实地被撩了一下,心跳急剧得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啊,我的小心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