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微笑着回答:“鄙人姓杨,单名一个屏字。昨天我们刚上舰,如今在南海上。”
文渊以为自己听错了,愕然道:“南海?我怎么会出海了?”
叫杨屏的男子似乎没听到他的疑问,只笑着说:“我这一路都为公子提心吊胆的,算起来也快个把月了,你要不是再不醒来,我就要去砸老胡的招牌了!”
文渊听得一头雾水。
“你们到底是谁?”
中年男子脾气不错,面对当下有些炸毛的文渊,依旧笑眯眯的安慰他。
“公子莫要着急,我们对你并无恶意,南夫人,公子应该认识吧?是她让我们去救你的,公子转危为安的消息已经送过去了,她的回信这两天就能到,到时候公子自然明白一切。”
南夫人文渊自然认得,她是父亲的至交,虽然没见过几次,但经常听父亲提及。
上次回京,他还专门给南夫人送去了自己在漠北猎到一张上好的红狐狸皮子。她很是喜欢,拉着自己仔细打量了许久,打趣说英俊的不像父亲的儿子。
印象中,是个亲切随和的夫人。
若是她的人,自己应当无性命之忧,只是他心中那份不安却越来越强烈。
自己昏迷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来南海,这船又要去往何处?
文渊现在满腹疑问,奈何人在屋檐下,又受了重伤,因为刚才一番鲁莽动作,胸口现在痛的让他恨不得立即昏死过去。
因此杨屏扶着他躺下的时候,文渊没有拒绝。
眼前这个陌生男子刻意回避自己的问题,怕是一时之间也无法从他这里得到答案。加上失去意识之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文渊思绪凌乱,也需要时间理出一个头绪。
文渊不得不按下心思,一切等伤好后,再做计较。
服下了杨屏给的一颗据说可以止痛的小药丸,看着他闭上门离开,文渊又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之后的一个多月,他常见的也就是这个叫做杨屏的男人,还有一个不苟言笑的女大夫,每日只是来诊诊脉就离开,不怎么理会文渊。
文渊重伤卧床,听着外面人声鼎沸,估摸着这条船上人很多。但是都很守规矩,没人过来打扰他静养。
文渊偶尔听见他们交谈,但却苦于不懂他们的语言,对自己的处境越发焦虑。
如此又过了几天,文渊已经能下床自由活动,那个叫老胡的女大夫终于点头,同意文渊在室外走走。
文渊终于看清了自己乘坐的船只的模样。
这是一条货船,船体很是高大,上下三层,文渊印象中从没见过这么大的船,比五牙大舰大了一倍不止,少说长五十丈,阔二十丈。
船上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相处的很是融洽。若不是守门的两个侍卫不许他下楼,文渊真想随便抓几个人好好问个究竟。
念曹操曹操就到,文渊在外溜达的时候,杨屏来了,告诉他家中一切安好,只是父母亲和大哥他们知道自己的‘死讯’后很是悲痛。
皇家对自己大肆追封,家中有军职者皆有封赏,葬礼办得很是隆重,规格堪比亲王。
大哥率军俘虏卫国太子后依旧悲愤难平,亲手杀之为兄弟报仇,引来整个朝堂口诛笔伐。幸好皇上大度,不但不责怪,还封大哥做镇北大将军,掌兵十五万,镇守一方。离京前,大哥在城门口当着整个京城百姓的面,立誓报效皇恩,死不旋踵。
杨屏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中有一丝掩饰不住的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