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我可能需要解释一下为什么把你送给我的东西扔了,事出有因。”他轻轻叹了口气。
叶校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说:“好,我接受你的道歉,再见。”
说完她就要走了,看不出喜怒,也完全没有赌气的成分。
顾燕清愣神一秒,然后忍不住笑了。这个笑不是说他不在乎叶校的态度,也不是气笑;而是从心里发出的感慨和欣赏:可以,不愧是他喜欢的女孩子干出来的事儿。
顾燕清又轻扯了一下她的手腕,方便她随时挣开。
“今晚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饭。”
“口头的道歉不够诚意。”
叶校在心里权衡了几秒,说:“好。”
顾燕清的车停在外面进不来,两人走到学校门口,叶校的包里还装着一些学习用具和书,里面的东西把布袋子压出痕迹来。
顾燕清看见了,问她:“你的包重吗?我帮你拿。”
叶校拒绝了,“不用。”
“那上车吧。”
叶校还是拒绝:“在附近选一家店吧,我不想走太远。”如果走太远,她回来就不方便。
顾燕清歪了下头。
叶校说:“不是请我吃饭吗?不能选地方吗。”
顾燕清笑了笑:“当然可以。”
他们走了十二分钟,来到上次吃饭的广场上。
这边的商圈面对的群体是大学生,并没有多少高档的餐厅,顾燕清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和叶校吃饭,选了一家档次还算不错的日料店,算是这片最好的了。
叶校也估算了一下人均单价,是她能消费得起的,便坦然地进去了。
顾燕清此次是有备而来,他觉察的动作很快。说白了,大部分所谓“直男”不理解伴侣为什么生气的,基本上都是懒或者装的,想敷衍了事而已。
顾燕清在叶校拒绝他当护花使者后,就发现不对劲了。他扪心自问,这一周多来,他都在外面出差,并没有做出得罪人的事儿。
但是他也没有傻帽到去问叶校为什么,他回楼上,碰见正在吃宵夜的程夏。
程夏赶紧举手表示:“我没有对她乱发脾气。”
“我没说这个。”顾燕清问:“我让你扔的东西呢?”
说到这里,程夏还想埋怨呢,“现在要垃圾分类你不知道吗?我在楼下被大妈问候了几遍‘你是什么垃圾’无语死了,只能拿上来让姐姐帮我忙。”
“下次再找我跑腿,可得付钱了啊。”程夏对家里这些事从来不管,她压根儿就不记得叶校曾经也送过一箱给她家,现在还搁在冰箱里没吃完呢,每次睡前保姆都削一个给她吃,补充维生素。
顾燕清明白怎么回事了,这件事是他的错,无可狡辩。但的确有原因。
上周送完叶校回学校,他就接到通知,第二天一早出差,他要连夜准备材料,安排行程,定机票和酒店,时间太紧了。
隔天早上,他把车停在机场。大概是车内密闭,一周后回来的时候,一上车就闻到一股熟透的水果味,还有些怪异,他没多想,让程夏拿下去扔了。
当然,这其中曲折过程他没有多加赘述,并且也把自己快刀斩乱麻的过程省略了。
这个解释叶校是接受的,原因无非就是那么几个,被他忘记了,想起来的时候已经坏掉了。
其实,在他解释之前叶校自己也想通了,没什么好责怪的。
但即使是顾燕清解释了,也改变不了叶校的另一个决定。
顾燕清说:“叶校,我为自己的粗心向你道歉,我知道这是你父母特意准备的,你从那么远的地方拿来。”
叶校笑了下,摇摇头。
顾燕清说:“如果不解气,你可以冲我发一顿脾气。”
叶校:“没有,不用再说这些了。”
饭吃的差不多了,叶校看时间也不早了,已经八点了,而她想等会去图书馆找一点文献。
顾燕清却没有要走的意思,提议:“再坐一会儿,好吗。”
叶校看着他,她觉得有点不自在,因为外面忽然静得出奇,两个没什么正经事要谈的人坐在这,很是怪异。
她动了动。
顾燕清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叶校的目光从他的脸往下滑,他穿着黑色的衬衫,随着手肘举起的动作,显露出一点手臂线条。
这张脸很好看,人格也很有魅力,但是她不喜欢不清不楚的暧昧,她喜欢直接。
“师兄,你这么郑重向我道歉,解释原因,是想做什么?”
顾燕清问:“以你的理解呢?”
叶校认真思考着原因,接下来的话可能不太文雅,但足够直接。本来男女之间的这些事,也没有文雅与不文雅一说。
叶校勾了下头发,说:“你是想泡我,还是想和我睡觉?”
那些在情场里游刃有余的人,都是这么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