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栈住了三日后,她投身到另一家大客栈当伙计,包吃包住,与其他伙计同住一屋,因年纪小倒也没觉得太大不方便。
云来客栈生意很好,伙计们每日都忙忙碌碌,何必手脚勤快,脑子也灵活,客人对她都很满意。
掌柜给她涨了月钱,每月一两银子,加上客人的打赏,干了几个月攒了七两多银子。
每日听着往来的客人讲述各地的所见所闻,她愈发想到各地走走,先游遍大江南北,随处打工,以后再找个喜欢的地方落脚,开家小店过日子。
主意打定以后,她辞了小二的工作,买了几套换洗的男装,备了些干粮,为了省点路费暂时不租马车,买不起马也不会骑马,只能先靠着双腿走到哪里算哪里。
她再一次穿过醒来时那片小树林,去往未知的下一站,心中难免兴奋,突然被绊了一跤,摔倒在地。
果然不能得意忘形啊,她心里暗叹,正准备爬起来,听到一声闷哼,坑洼处落叶下趴着一个人,肩背上有血迹,她的手正压在了他伤口上。
那人侧头望过来,目光有些冷厉,却在对上何必略带惊慌的清澈双眸时,散去一些寒意:“帮我止血。”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命令的语气。
这少年约摸十八九岁,有着一张普通却不让人讨厌的面庞。
何必虽然有些害怕,但现代社会的良好教养令她不忍丢下伤者,将他搀扶坐起,想着把他送到医馆后再开始自己的旅程。
“我送你去附近清平镇上的医馆。”她说道。
“不必,我身上有伤药,只是中了软筋散,没什么力气,你帮我上药止血。”不知怎的,看到那双清澈的眼睛,他便把自己中了软筋散的实情告诉了面前这小子,直觉他没有危险。
还真是不客气,何必腹诽着,算了,好人做到底,帮着他将上衣褪下,背上有一道很深的剑伤,皮肉外翻着,还在渗着血,看着有些恐怖。
给自己压了压惊,她道:“附近有条小溪,我去弄点水来擦洗伤口。”
“扶我,一起去。”那人似乎怕她趁机跑掉。
何必无奈,只好撑住他,向小溪挪去。
到了溪边,她扶他坐下,随手撕下他的一截衣物,无视他瞪视的眼神,在溪中漂洗了一下,将背部伤口附近的血迹清理干净,又拿了伤药撒上,再次扯了些他贴身未染血迹的衣物包扎,顺手帮他拉好外衣。
她处理好伤口,站起身道:“清理好了,我该走了。”
“你叫什么名字?”那人忽然问道。
“萍水相逢,无需留名,各自别过吧。”她不想要人感恩回报,更不想惹上麻烦。
“有机会我会报答你的。”那人又淡淡开口。
何必摇摇头,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其实她这时才有点担心这人行动自如了以后,万一恩将仇报怎么办。反正她打算行遍四方,那人又不知她姓名,肯定找不到她。
出了林子,又走了十几里路,何必有些佩服这身体的体能了,居然不是那么累。
在茶棚歇息了一会儿,她听人说前方十几里远的山坳有匪徒出没,不少路人被打劫了,她想着该不会那么倒霉吧,还是趁着天没黑下来,快点赶往前方小镇。
她经过山坳时,特意留了神,四周挺安静的,就是这安静反而让她心有点虚,怕自己成了倒霉蛋,重生才几个月又得玩完。
谁知好的不灵坏的灵,她正要转过山脚,一旁突然窜出十几人拿着刀拦住了路。
“小子,聪明的话快把身上的银子都交出来,我就放你一条生路。”一个络腮胡子高声吼道。
她愣了一下,片刻间决定舍财救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将身上的银子掏出塞入包袱,一并递了过去,盼着这些人拿了钱财就放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