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土地,女人和孩子,总归要有人来守护,域外的牧羊人、大山深处的贼寇,横征暴敛的贪官污吏,他们只知道烧杀掠夺,他们夺取我们生的权力,那便杀了他们,如此,我们才能生,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将军怎么看待炸药一物?”
尉迟恭心头一震。
遭遇战已过半日,这是两人第一次提及炸药这个词。
一直知道房遗爱在背后隐藏着秘密,他却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秘密一旦释放出来,爆炸的是如此的猛烈且震撼。
这是一种划时代的产物,尉迟恭完全能够想象的出来,在未来战场上炸药会起到的颠覆性作用。
碾压、唯有碾压一词,才适合拿来形容它。
“炸药,是孙老想到的名字么?此名倒是贴切。”尉迟恭叹了一声,既而说道:“此物一出,开疆扩土便犹如囊中取物了罢。”
“开疆扩土。”房遗爱重复了一遍,轻叹了一口气,继续问道:“那将军有没有想过,将来会有多少人死在这炸药之下?”
尉迟恭自然想过。
很多,很多很多人。
经历了无数次的战役,他完全能够想象的出,当大批炸药丢入大军中,那会是怎样的一副惨烈场面。
犹如地狱一般吧?
沉默了一会,尉迟恭摸着房遗爱的头,说道,“小子,死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此物会掌握在谁的手中,还有这个人要拿着此物去杀死什么人,那种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就像今日,倘若不是你持有此物,我们就不会只伤了四名兄弟了,全军覆都极有可能。”
突然想起掩护自己而重伤的侯三林,房遗爱从恍惚中逐渐回过神来。
“对了,三林哥怎样了?我还没谢谢三林哥的救命之情。”
尉迟恭低下头,怅然喟叹一声,“不好,伤口已经开始化脓,又流了太多的血,现在就只剩下一口气吊着了,怕是醒不过来了。”
什么?
房遗爱诧异,就只是一个普通的戳伤就要丢掉性命,不至于吧?
“为啥?输点血,吃点消炎药不就好了?三林哥受的又不是什么致命伤。”他急道。
“输血?消炎药?那是什么东西?”
“就是...哎呀,跟你也说不明白,三林哥现在在哪?”
尉迟恭这人有一点相当不好,每次着急了,就喜欢揪着别人的脖领子。
一听房遗爱似乎有办法能救活自己的兄弟,他便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把房遗爱提到了自己昏迷的四名兄弟面前。
肩膀被揪的生疼,房遗爱也顾不得提出什么抗议了,拆开裹在三林胸口脏兮兮的破布,仔细查看了一下伤口。
三林的伤口此时已经变成一个暗红色的血窟窿,黑肉外翻且已经发脓,尉迟恭在旁边咬牙切齿的絮叨,什么沾了粪便的箭头,房遗爱立刻就明白了。
动物粪便里含有大量的微生物和致病菌,直接和血液接触,细菌入体引发全身炎症,在这个没有任何消炎药的年代,若是体内免疫系统不给力,全身发炎貌似就只能躺着等死了。
清退众人,房遗爱从商城里拽了点消毒酒精和碘伏,还有输液器消炎药若干。
得到消息的魏大夫闻讯赶来,进门就看到房遗爱正在用棉签蘸着酒精小心的清洗着三林伤口处的脓液。
“公子也会医术?这样洗没用的,过不了多久又会生出更多的脓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