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城也神色冷冷，犀利的眼光对视上秦思氤氲的双眸，他如鲠在喉，却还是狠狠说道：“好自为之。”

秦思心头一凉，但是她能够理解。结婚三年的妻子突然说会改，谁会相信？

更何况，在这场痛与恨的婚姻中，受伤最重的是孩子。秦思忍不住翻开回忆中的细碎片段。令人震惊与崩溃的是，只要慕城也不在家，她就会对慕菡动手动脚、肆意辱骂，三年来，甚至从未给过慕菡一个真心的笑容...

“城也，我想见见菡菡。”

秦思心颤的厉害，嗓音微微嘶哑，一股疼痛猛地从心底涌上来。

见慕城也的神色突然凌厉似利刃，似乎是要把他看穿了似的，她赶紧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只是很想菡菡，想见见他。”

“见见他？想他？”慕城也气的发笑，声音冷如寒潭水，一字一句道：“你打菡菡的时候怎么没见着这么想他？从菡菡出生到现在，你甚至都没抱过他，连他的手都没牵过。”

“秦思，你枉为人母。”

丢下这刺骨刺心的一句话，慕城也头也不回的摔门离开。

秦思一个人在病床上反复回想着这几句话，空洞的望着头顶的灯，慢慢蜷缩着身体，极度压抑的抽泣着。

有一次，她嗜酒成性，趁着慕城也出差的日子，醉醺醺的跑回家，疯狂的抽打着慕菡。而她的孩子，瘦小的身躯蜷缩在角落，用力的抱紧了自己的身子，眼泪布满了小脸，眼里全是不解与恐惧。

似乎是在问，为何他的妈妈和别人的妈妈是不一样的…

秦思泪流满面，苍白憔悴的面容更是凄惨了几分，她没能阻止从前，但可以改变未来。

她看了看微微发颤的双手，猛地闭上双眼，

希望一切还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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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城也一言不发的回到了家中，这个曾经在他看来一丝温暖都没有的家。

与秦思结婚之初，他也曾像个傻子一样期待过，期待着他们二人之间至少会有感情。

可是三年过去了，他早已经看透了，秦思就是个没有心的女人。

虽然秦思并不爱他，甚至不爱慕菡，但是她确确实实含辛茹苦的怀胎十月，把慕菡带给了他，给了他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这也是为什么他愿意选择一再容忍。

除此之外，更为重要的是…

慕菡很爱妈妈，慕菡也很需要妈妈。

尽管秦思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慕菡，可是慕菡从未讨厌过她，有段时间甚至认为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错。

“张妈，菡菡呢？”慕城也脱下外套，递给一旁的张妈，望着异常安静的客厅，他下意识的环顾四周，却始终没有看到那抹熟悉的小身影。

张妈顿了顿，叹气道：“小少爷知道夫人生病住院，这会儿估计正难过着呢，最喜欢的动画片都没心思看。”

慕城也眉头微蹙，示意自己知道了：“我去看看，你先忙。”

“好。”

慕菡虽然只有两岁半，但是智商情商都高于同龄儿童，心思也十分细腻。尽管秦思一再伤害他，但是他对于母亲的渴望一直都很强烈，而这些恰恰是慕城也无法给他的。

“菡菡，今天怎么休息的这么早？”慕城也虽然有些疲惫，但一看见自己的儿子，满身的疲惫感就被柔情所代替。

慕菡穿着小睡衣，乖巧的躺在床上，手里摆弄着一款机器人。虽然很专注，但眼里透出的神色却有着淡淡的落寞，在看到慕城也的一刹那，他的眼神仿佛有了触动，可慢慢的，还是淡了下去。

“爸爸…”

慕城也淡淡的应了一声，然后走到慕菡的床边，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菡菡不开心？”

慕菡的脸虽然肉肉的，但那不过是孩子都有的婴儿肥，五官虽稚嫩无比，却小巧精致，眉眼像极了缩小版的慕城也。他怯生生的摇摇头，沉默着继续摆弄机器人。

慕城也似乎是习惯了这种不言不语的相处模式，他心口一疼，帮慕菡掖了掖被子，

“妈妈已经醒了，后天就能出院，明天想去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