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院子外面传来一道低沉威严的声音：“赔偿我来给——”

“司卿……”

胡青书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露出一脸愕然的表情，随即循声望去。

月光下，院子外的甬道上徐徐走来一老一少两人。

老的着一身玄色官袍，五官线条分明，眉毛、胡须、鬓角都微染风霜，给人一种严肃刚正的感觉。

少的穿着一身和胡青书相差无几的红色绣獬豸官袍，只是腰带和后者不同，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仿佛这笑容生来就刻在他脸上一般。

“沈少卿……”

胡青书眼睛睁得更大了一些。

沈渊虹含笑点头：“胡少卿。”

众所周知，巡夜司的一把手、二把手早在七年前就已经陪伴圣人闭关修行。

如今弘严、沈渊虹却突然同时出现在胡青书的面前，着实让他大吃了一惊。

弘严径直走入了内堂：“我已从国师处求来了一百三十粒‘五灵丹’，这些人还是要放的。”

随后在茶桌边一张高背椅上落座。沈渊虹立即手脚麻利地给弘严倒茶。樊主簿则一言不发，拱着手倒退离开。

胡青书更加惊讶了：“五灵丹是国师的心血，常年作为宫廷贡丹。被关在大牢里的不过是一些妖人罢了，用不着国师这么大手笔吧？”

弘严端起茶盏淡淡呷了一口：“三百年前，太祖皇帝就准许受过教化的妖人融入人族，如今军中名将有虎族和熊族，水师舰队中有水族，朝堂上也有羽族。”

“所以，不要说不该说的话，以免祸从口出。”

胡青书连忙拱手，低眉道：“卑职失言了。”

“失言？不止是失言这么简单吧。”

沈渊虹摇了摇头，面无表情道：“胡少卿，司卿大人把重担交给你，但这七年来你却毫无建树，导致巡夜司的名声日益下滑。我听说有好几起案子是咱们巡夜司破不了的……”

“渊虹，够了。”弘严道，“人各有所长，破案并非青书的长处。”

还好我博览百家典籍，又写下了一本《修行者法器图考》的著作，不然在司卿眼中就一无是处了……胡青书问道：“此次司卿和沈少卿出关……莫非当今圣人也出关了？”

弘严放下茶盏，语气平静地道：“陛下正在修炼的紧要关头，不会轻易出关。之所以放我们出来，是因为近年来有不少妖魔鬼怪到处兴风作浪……”

胡青书奇道：“这是指近几年发生的海怪案、雌鸡化雄案、壁画杀人案这些案子？”

“祸乱之始，必有乱象。”

弘严慢悠悠打了个机锋，接着说道：“我们提前出关，正是要为大周平一平这些乱象。”

胡青书寻思……“祸乱”这个词从司卿的口中说出来，事情就一定不简单。

沈渊虹道：“我和司卿也听说了前段时间的漕船失火案，那个破解了此案的不良人现在何处？”

胡青书瞄了一眼弘严，道：“那个不良人已经回凤鸣落了。”

弘严目光放远，悠然道：“这是个可塑之才，要尽早揽入我们巡夜司，切勿让其他有司抢占先机。”

胡青书忽然醒悟了什么，吓得马上深深一躬：“卑职愚昧！卑职一定会为巡夜司纳入此等良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