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甘言的眼睛,坚决地摇头,用眼睛告诉她,我的这条命就交给你了,但最好别再提医院。
甘言咬咬牙,撕破他的床单,给他包扎止血。
然后跑了出去,“掸子鸡”望着她的背影,惨淡着脸看着屋顶。
半个小时后,她又冲撞了进来,惊醒快要入睡的掸子鸡,看到她,他笑了。
很好看的笑容,甘言愣了愣,站在那里,迷失在他的笑容里。
过了好一会才清醒过来,不觉自责起来,暗自骂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花痴。
她从包里拿出书本放在一边,然后打开工具箱,看到掸子鸡奇怪地看着她,解释道:“我是学临床医学的,但是不怎么出师,我是我们姐妹中最差的一个,你又不去医院,我没办法,只好赶鸭子上架。”
“掸子鸡”没什么反应,但明显放松了。
拿出双氧水帮他消完毒,然后又参照着课本颤抖着给他在伤口上打了麻药。
拿出针和镊子,却怎么也下不去手,平时连小动物都不敢做实验的甘言面对着眼前一吭不哈的男孩却也一样的心慈手软。
“掸子鸡”看着他,甘言看得出那是鼓励和支持,还有很信任的依赖,甘言被这股力量支撑着,拿起针线缝合起来,男孩偶尔会拿起纸巾擦拭她额头上的汗。
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她才歪歪斜斜地给他缝合包扎好,一股眩晕冲撞上来,她昏了过去。
当她醒来的时候,她发现她是躺在床上的,看过窗外,太阳已经很高了,估计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听到均匀的呼吸声,她转过脸发现身边躺着个男孩,残破地躺在那里,绷带已经湿透了,才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
甘言掀开棉纱,发现伤口没有红肿,还比较不错,只是看到缝合的外观,知道毁容是必然的了,自己的技术实在不敢恭维,她帮他重新包扎好。因为距离比较近,甘言发现他的呼吸很粗很不匀畅,而且面部潮红,她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烧!该死!她诅咒着帮他盖好被子,又跑了出去。
半个小时后,甘言手里拿着瓶瓶罐罐回来,“掸子鸡”看得眉头直皱。
甘言在屋子里转了半天也没找到开水,无奈地只好到邻居家借了一些开水,喂他服下药。然后开始往盐水里怼药,边怼边道:“我可没扎过针,所以可能不能一针见血,你要有心理准备。”
“要输液?用不着吧,只是一点发热而已,吃点药就好了。”这是他们相识以来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却不是感激的话而是拒绝和抱怨。
甘言有点生气,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又给了自己一次实践的机会,便不与他计较,解释道:“这不仅仅是要退烧还有消炎,你懂什么?我做什么你配合什么就是了,哪来那么多话。”
被甘言一顿炮哄,他便不作声了。
甘言拿着针,对着书研究了半天,在陆野手上又摸索了半天,嘀咕道:“静脉?什么是静脉?老师好象讲过,动脉应该是看不到的,暴露在外的青色的应该是静脉,是老师讲的还是室友讲的,哎呀,忘记了,这怎么办?别扎错了血管,那可就完了。”
听着她的嘀咕,他显然没有了昨天的那份镇静和信任,毛骨悚然地看着他。
看他有些紧张,安慰道:“书上写的应该是没错的,我再看看书。”接着嘀咕道:“平时不努力,临时抱佛脚,再虔诚,也不知道从何处抱起,人命关天的事,该怎么办?”
她摸着他手上鼓得高高的血管,就选择它了,管他呢,试试再说。甘言用止血带扎好,消好毒,拿着针,小心翼翼地扎了下去,没见着血,好象扎穿了,于是拔掉继续扎,连着扎了三针,终于扎到血管了,却没有回血,第四针也宣告失败,又重新找了根血管,结扎,消毒,一道程序下来,又拿起针,“掸子鸡”的脸都绿了。
继续扎了下去,这次很好,有回血了,打开开关,咦?药水怎么不走?甘言看看“掸子鸡”,尴尬地笑到:“不好意思,看来还得重来一次。”
“掸子鸡”青着脸,瞪着她。
待拔掉之后才发现原来是因为止血带没有松掉,甘言悔得肠子都青了。
第六次总算成功了,却怎么也固定不好,因为这么一顿折磨下来,“掸子鸡”的手上全是汗,胶带粘不上,擦了半天,又用吹风机吹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粘上,甘言虚脱地躺在那,而“掸子鸡”则紫癜着脸,有一种要休克的感觉。
下午,甘言急匆匆地赶去上课,顾小雅贼眉鼠眼地挖掘着甘言,她知道小雅在想什么?因此她尽可能不给她张嘴的机会,只是沉默地翻着书。
“喂,你昨天晚上去哪了,跟哪个牛逼小子私混去了,是古迅吗?”
甘言翻了翻白眼,沉默依旧。
“沉默就是默认咯。怎么样?他表现如何,满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