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是心思极理智冷静的,断然不会对对方产生什么多余的感情,但是---
“乔小姐,既然我们达成一致,作为盟友,应该有所表示。”
‘玉骨手’面无表情念着台词,要多出戏有多出戏。
连婴几乎是忍着笑,紧绷着维持着乔思年的温婉矜持,“你想要什么表示?”
‘玉骨手’伸出一只手,看上去是要和她握手。
...那就握吧。
结果他突然怔了一下,换了一只。
一只正常的手。
修长,苍白,掌纹深深,一条情线贯穿了整条命。
轻轻握住连婴的手。
他眼眸深深,目光落在那交握的手上,一动不动。
良久,分开。
像是才醒过神来,他有点气恼的模样,唇抿得紧紧的,转身离去。
连婴遥望着他的背影,唇角勾一勾,又懊恼,“又忘问名字了。”
“桃乙!”
“他果然还活着!”
许真真眼神一闪,强自压抑住心潮澎湃。
而花园口扮演副官的裴微,又被另一个人纳入震惊的眼底...
他们躲着,藏着,震惊着,失望着,绵密的命线缠乱,纠结成一团无可言说。
乔兰公馆里,上演的是别人的戏,而他们这些扮演者,何尝忘了自己的戏。
...
宴会终于结束了。
吴妈忙着收拾,小满也乖乖地在一旁帮忙,时不时望一望窗外,“乔姑姑呢?”
“小祖宗你可别乱跑,叫四儿去找。”
“妈,我都没吃饱。”
“你个饿死鬼托生的,不许吃,小心吃撑了睡不着觉。”
“唔...”小满鼓着腮帮子,气哼哼跑走了。
他想去找乔姑姑。
还没出门,乔思年就回来了。
把他一把抱起来,笑,“小家伙,吃好了么?”
小满可美气了,又要了好些吃食。
还是乔姑姑对他好。
他要不要告诉乔姑姑,那个叫银匙的姐姐,嘴巴肿肿的,腿颤颤的回来了呢?
哈哈哈,真好笑,简直像吓尿了裤子,还叉着腿走。
算啦,他眼睛一转,撅起小嘴。不想提别人,乔姑姑得对他最好!
...
银匙把狼狈的自己摔在床上,头狠狠埋在被子里,撕心裂肺的哭起来。
压抑的痛苦从脚踝攀上腰际,下半身一片泥泞撕裂的痛苦。
她突然想起什么,开了灯,慌乱地看床单上,一点点鲜红的血迹。
那血迹生生刺进了眼,针扎一般!
她怔怔的,怔怔的坐在地上,哭,哭完了又笑,笑得痴痴的,苦涩地拧出泪来。
镜子里,一个不在了的少女,一个眼神死灰的女人。
冯伯离!
他怎么敢!
但是...他说的...是真的?
...
今天的戏告一段落。
和娜娜分别的乔思前风发意气,可汤洋却陷入了痛苦的旋涡。
趁着公馆内清静,他漫无目的地溜达,突然碰见了赵女士。
赵女士可以说是比较闲,关于她的戏份还在后面,这两天看别人演戏也觉得挺愉快的。
看着小伙子一脸灰败,她还是那张不怎么生动的脸,对着椅子指指,坐。
汤洋有点愕然,但还是听话坐下了。
他和赵女士其实不熟。
一个豪门公子,一个严肃古板的中年妇女,有什么好聊的。
他看她正在画小草,就问,“哦,这就是连婴说的留魂草。”
赵女士点头,“是我女儿,现在已经能说话了。”
“嗯...那...恭喜。”
汤洋有点挫败。
赵女士停了笔头,直直盯着他,“你喜欢连婴?”
汤洋下意识点头,随即反应过来,脸红,“你,你怎么知道?”
“瞎子都能看出来,但她对你没意思。”
“是啊...我知道,但就是放不下。”汤洋突然想倒倒苦水,
“我其实心里门儿清,我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以前不了解,就觉得她好特别,可是接近了发现,很多东西是我根本没法接受的。我说,汤洋,你得像个爷们,拿得起放得下,唉...真是没招了...”
“你是放不下喜欢,还是放不下责任?”赵女士一针见血。
汤洋陡然噎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