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真真有病吧?!”
周璇听了连婴讲了昨晚的经历,吓出一身冷汗。
午夜时分,你感到一丝不安,睁开眼睛,恍惚间看到一条细瘦的白影,飘飘忽忽纸片似的,站在你的床边,手里还握着沉甸甸的烛台,作势要朝你脑袋上抡--
你能有什么反应?
连婴当时就怒了,装神弄鬼打扰人睡觉,天理不容!
她一把抡起被子,往那鬼影上一盖,然后结结实实扑过去,揍!
她允许一切魑魅魍魉不怀好意,伺机而动,但绝不允许在她想睡觉的时候打扰她!
在殡仪馆工作这么多年,想美美地睡一觉都是奢侈的事情,当学徒时,心思不稳,夜里总有诡事侵扰,虽然都是小打小闹,但也够烦的。
也就是后来定力渐深才好些,但连婴稀少的火爆脾气,从此就和‘敢打扰睡觉’联系在了一起。
那鬼怪被蒙在被子里,再被这大活人一压,吱哇乱叫挣脱不开,连婴专朝她脸那块揍,一拳一拳下去,那鬼连句囫囵话都说不清楚,只能吃哑巴亏。
等连婴揍爽了,被子拉下来一瞧,果然是许真真。
小姑娘有点凄惨,披头散发,喘气困难,耷拉着一半舌头,倒真像个女鬼。
“啊呀,是真真啊。”连婴细声细气,含着冷笑,“怎么不睡觉跑到我床边来了?”
许真真‘哗’地一下泪水盈眶,在朦胧月色中显得格外可怜,“呼,呼...我...我也不知道,姐姐,我可能梦游症犯了,姐姐,我没骗你,我真的有...”
连婴很是理解,语气真诚,“我相信你。”
许真真破涕为笑。
“我相信你有这种奇特的梦游症,能恰好走到我床边,恰好手里拿着烛台,又恰好地对准我的脑袋。”
“我相信你,真的。”连婴捞起烛台,颠了颠重量,目光在许真真脑袋上打转。
许真真脸都白了。
“姐姐...”
“妹妹,闭嘴吧。”连婴温柔打断了她,手中烛台,高高扬起,往她脑袋上一抡!
“啊!!!”
“叫什么?担心扰了大家睡觉。”许真真簌簌发抖紧闭双眼,连婴幽魂似的声音在旁响起,她哆哆嗦嗦往旁边一看,烛台好好地放在一边。
胸口剧烈起伏,恍惚间想起了很多很多年前,被连婴支配的恐惧。
连婴!连婴!这死女人!
她竭力忍住眼中的恐惧和怨毒。
“好好睡吧,再有下次,我会亲自,给你开瓢。”
连婴的声音远去,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坠入一片黑暗中。
...
“你问我她是不是有病,我倒觉得她清楚得很。”
连婴不在意地笑笑,“从许真真出现起,我就开始怀疑她,和闺蜜一起参观,不应该是两个人一起出现在屋内或者屋外,怎么会一个人在外面,一个人在里面?”
“但也只是小小的怀疑,说不定是有什么特殊情况,但昨晚,我才真的确定了。”
“祂不是许真真。”
周璇脸色大变。
连婴淡淡道,“一个正常普通的女孩子,怎么会毫无来由地对我有这么大的恶意?祂不光不是许真真,说不定,还是我的熟人。”
她唇角噙了笑,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
“可惜她太急,也太蠢了。”
“周璇,暂时不要和祂正面冲突,不管怎么说,祂都是个好演员。”
“我们必须演好这场戏。”这是规矩。
“好,我装作不知道。”周璇心有余悸地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那...那真正的许真真呢?”
她问完这句话,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那个被留在屋外,被万千手臂拖拽,又诡异地从导演肚子里钻出来的女孩。
忍不住干呕。
连婴神色沉沉,没有说话。
...
许真真被连婴那样当众奚落,一句“你是有意的。”像隔空扇了耳光,气得简直要吐血。
她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目光阴沉,连婴早上就换了个屋,乔思年的卧室,说是有利于她思考,更贴近乔思年的人物形象。
*的!
在她看来,连婴这个女人,不过是胆子大些,又会装,故意搞出一套唬人的派头,才让这些蠢货以她为首。
不过是绣花草包罢了!
许真真看了一眼烛台,恨恨地想,若不是受制于人...
她打开衣橱,挑选了一件极其华美的旗袍,打开首饰盒取些剔透的珠宝,精心装扮起来,水银镜里的女孩清秀可人,别有一番风韵。
先去拜访导演,许真真少了那副怯怯的模样,极高傲,“我出身解谜世家,此地谜鬼以你为首,想和你做个交易。”
导演懒懒地看她一眼,“什么价?”
许真真自信地笑笑,掏出一只玻璃小瓶子,里面装着一瓶底浑浊的紫黑色血液。
“这是裴家的血。”
“裴家?”导演的眼睛眯起来,露出一点垂涎。
“裴家的血是好,可惜...”他摇摇大脑袋,“我已经有了更好的。”
“什么?不可能!什么血能比裴家的嫡脉血液更好!”许真真气得咬牙,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