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想法只维持了短暂的一秒钟,还有找工作和找房子两座大山压着她,她必须立即起床换衣服出门。
云疏扯着睡衣的下摆准备脱,觉得手感不太对,本来绵软的布料似是沾了杂物。
她抬起手,看完微怔,她手上沾的是什么?细小的颗粒,还是土黄色的,浑似沙子。
她转头拉睡衣看,后背的位置沾了好多这种类似黄沙的颗粒,目光再放宽一些,床单、枕头上都有。
云疏抓了抓齐肩的头发,发丝间有好多,她半僵身子,发出灵魂拷问:“为什么会有沙子?”
沙漠的景象灌入她的脑中,她还记得在梦中,开始和最后都有往沙地上躺,沾上沙子很正常。
可那不是梦吗,她现在的身上怎么会有沙子?
该不会她还在梦里面吧?
云疏猛地掐了自己左胳膊一下,毫不含糊地使了大力气,疼得她嗷嗷直叫唤。
她确定此刻脱离了梦,但浑身上下都带着从沙漠来的沙子又如何解释?
云疏的脑袋疯狂旋转,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从内心深处涌现。
她从小偏爱冒险和科幻题材的小说、电影,看过不少稀奇古怪的故事,不自觉地往挑战现有科学体系的方面想。
但想归想,真要落到自己身上,还是觉得疯狂,不敢置信。
云疏呆坐了好一会儿,困意再度袭来。
倒下去睡之前,云疏跑到了客厅,有监控的客厅,她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会发生什么了不得的。
她又做梦了,在一片茂密的草丛中清醒,她又惊又慌,想要蹭起身子打量四周环境,双耳听到了一阵咆哮。
声音太过尖锐,震天撼地的气势,让云疏本能地一哆嗦,她缓缓探出脑袋,瞅见前方不远处有两只动物正在厮杀。
它们体型巨大,恐怕有一栋房子那么高,力气大得一脚踏下去,大地都有颤动。
云疏见到了最原始最血腥的斗争,两头凶兽横冲直撞,每次出手都是想咬断对方的脖子,再拆吃入腹,而真正让云疏从头凉到脚的是越看那两头凶兽的外貌越熟悉。
她从未亲眼见过,却无数次地听说过它们的名字。
恐龙!
它们一米多长的头部,坚实得犹如一堵墙的体形太像书里面描写的,早已在六千五百万年前就灭绝了的恐龙!
云疏心中冒出这个揣测后,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发出丁点儿声音。
她缓了好几秒,为了确定是不是在梦中,又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
比上一次还要用力,疼得厉害,但求生欲让她没敢叫出声。
前面可是有两头疑似恐龙的猛兽,万一惊扰到它们就只剩一条路了,她可不想成为盘中餐。
云疏思索如何是好,临近两头凶兽太可怕了,未免殃及池鱼,她必须溜。
正在脑袋里面盘算怎样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旁边的草丛中倏地窜出一只家伙,云疏还没有来得及瞧清楚那是什么,前面两头猛兽精准地捕捉到。
它们可能是秉持先一致对外,再一决高下的宗旨,不约而同地停下打斗,一并转身,朝草丛奔来。
云疏吓傻了,她一个生活在文明社会的新青年什么时候遇到过这等场面,只见两头猛兽张着满是獠牙的血盆大口,踏着足以令山川河流震颤的急步,不停地缩短彼此的距离。
哪怕它们一开始的目标不是云疏,但只要跑近,就一定会发现她。
云疏双手往旁边的野草上乱抓,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在心里面大喊:这只是梦!
电光火石间,云疏听到猛兽的咆哮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手机铃声。
虽然上一次听电子产品的声音还是大半个小时前,但这会儿再听到,云疏有一种久违的感觉。
她知道刚才是短信提示音,可压根顾不上看,她浑身冷汗,见又能看到出租屋了,先打量自己。
左胳膊上有两个红印子!之前掐的和在适才的梦里面掐的。
再摊开双手,手心有一大片绿叶子,她在草丛中闭眼时,有意抓上的野草。
云疏骇得丢掉了野草,跌跌撞撞地抱来笔记本电脑,查找刚刚客厅的监控录像。
这一看把她的受惊程度再拔高了一个等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