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湫浑身燥热地走在那条长长的墙壁旁,体内的那团火快把她的理智给烧没了,直到看见不远处的男人,才像是在沙漠里行走的旅人,突然看见了水源,便不管不顾地奔上前去。
她拉住男人的袖子,和那天一样,抱着对方的手臂乱哼哼。
男人捏住她的下巴,轻轻将白湫的头抬了起来。
二人四目相对,白湫看见男人的脸,体内的那股火烧得更旺了,一张脸变成了潋滟的红色,周身都泛起了粉色泡泡。
“你叫什么名字?”
白湫痴痴地望着他笑,心想,不光人长得帅,声音也好好听啊!
谁知,在她愣神的功夫,男人微微勾唇,露出尖利的獠牙,一口猛地咬上了她的大动脉。
“啊!”
白湫被吓得浑身冷汗,睁开眼睛后,心有余悸地摸上自己的脖子,属实有被刚才的梦吓到。
外头阳光很好,她昨儿个一晚上没睡,方才跪着跪着便睡了过去,谁知道做了这么恐怖的梦,便是醒了,都许久没有缓过神来。
白湫乖乖跪着,不是她不想偷懒,而是膝盖底下的这块软垫上施了小小的法术,只要她一起来,便会有股力量强制将她按回去,并且不允许乱动。
白湫记忆当中,原身没少在这儿跪着,大多数不是被白琼罚的,而是被族里的长辈罚的。
青丘虽是狐妖一族,但实际上与其他妖族有着很大的区别。
青丘是唯一被仙界承认的妖族,也可以算作仙界的一份子。
青丘的狐族很看重血脉,族内都是清一色的纯白狐狸,而她白湫是被白琼半道儿捡回来的,原形半点儿白色都没有,是一只不带一丝杂毛的红狐。
在一众白狐当中,原主有多么另类,从毛色上面就可以看出来。
是以从小到大,原主在青丘的生活并不尽如人意。
但白琼却是一个难得的好姑姑,只要她的要求不过分,一般都会尽可能地满足。
这也在一定程度上使得原主养成了刁蛮任性的性格,敢胆大包天地给原书男主下药。
白湫正跪在地上梳理原书剧情,她没有即刻死在鄞尘剑下,但也不意味着她的命就保住了。
想到自己将一大把浓情散洒过去时,鄞尘那副想吃人的表情,她就笑不出来。
原书里头可是说过,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头,鄞尘只要想到白湫这个名字,就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
她死了鄞尘都这么厌恶她,现在她还活着,等鄞尘解了浓情散,估计头一件事就是来杀她……
白湫烦躁地捶了捶脑袋,她是个学艺不精的,修为在青丘都是垫底,更不用说在升级流文的男主面前,简直就是不堪一击,否则也不至于死得那么快。
最最难受的是,白湫当初看这本书的时候,看到和自己同名的角色死了之后就没有好好看下去,现在顶多知道一点儿很久以后发生的事情,半点帮助都没有。
就在她懊悔不已时,门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是白琼回来了,并且脸色还不太好看。
“小湫,你随我来,族长要见你。”
白湫从软垫上爬起来,两腿酸软,走的时候又麻又痛,缓了好一会儿才能够跟上白琼的步伐。
这一路上白琼心事重重,在快要走到族内议事处的时候,她停下了脚步,回头。
这丫头是她看着长大的,刚把她带回来的时候才手掌这么大,又瘦又小,白琼将她当做女儿看待,如今出了这种事情,她有不可推脱的责任。
“小湫,一会儿进去后,你什么话都不要说,一切责任由姑姑来承担,只是你要记住,姑姑不能护你一辈子,你该学着长大了。”
白湫记忆中忽然闪现出许多以前的画面,都是类似的场景,每次她犯错的时候,白琼都会站出来承担责任,帮她收拾烂摊子。
事出紧急,白琼也来不及同她说太多,见她低着头不说话,只当她是听进去了,便轻轻叹一口气,迈步走上阶梯。
青丘议事处此时已经聚集了好一波人。
白湫被罚跪的时候,她在宫宴上做的那些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族内,也许不止是族内,整个仙魔两界都知晓了。
白湫刚一出现,各种各样讥笑、嘲讽、厌恶、埋怨的眼神便纷纷落在她的身上。
当她走过身边的时候,族人像是遇上了什么脏东西,立马挪步离她远一些。
族长是个面容威严,体态端肃且不苟言笑的女人,即便脸上因年岁上涨生出了皱纹,但依旧可以看得出年轻时的貌美端庄,她手里拿着一根看不出什么材质的手杖,眼睛盯着逐渐走近的白湫,里头是浓浓的不满。
她不同白湫说话,只是责怪白琼,“白琼啊白琼,我当初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勉强让她入了我们青丘的族谱,这孩子从小就是个不让人省心的,这么多年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这回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