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极了。
华幼安眸光轻转,倾身覆在陆沧蓝耳畔轻声叹谓,“你说,这个人会是谁呢?”
华幼安爱用香,呼吸之间带着香的甜腻,热气喷洒的陆沧蓝耳际,像是在他耳上点了火,潮红一点既燃,男人不自然地侧了侧脸,声音无端一低,“谁?”
“我也不知道。”
少女从他掌心抽开手,轻笑着与他拉开距离,甜腻香气陡然淡薄,他侧目去瞧,少女此时端正坐着,茜色披帛斜斜披在肩头,端的是矜贵自持的世家贵女模样。
——仿佛刚才的旖旎亲密像是他的错觉一般。
陆沧蓝眼皮跳了一下。
莫名的,他看了一下自己的左肩,那是刚才她待过的位置,此时还萦绕着若有若无的甜香。
很诱人。
陆沧蓝微抬眸,目光落在面前盈盈而笑的少女身上,而后他抬起手,拂了一下自己的肩头,他的动作并不快,在少女待过的位置顿了一下,指腹无端捻了下,像是将少女攥在掌心一般。
“县君想要我做什么?”
陆沧蓝挑眉问道。
他的欲/望毫不掩饰,几乎能从眉眼溢出来,似这样想要以下犯上的奴隶,在旁人那早就打死了无数次,但华幼安却笑了起来,她似乎颇为喜欢男人直白野性,抬起手勾着男人的下巴来到自己身边,“自然是要你为我做一件大事。”
“陆沧蓝,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呀。”
温温软软的声音响在自己耳侧,醉人心脾的甜香无孔不入,陆沧蓝身体有一瞬的僵硬,墨色的眸色越发深沉,他舔了一下唇,哑声问少女,“什么大事?”
“若我做得好,县君又如何谢我?”
“放心,只要你替我办成此事,你的好处多着呢。”
华幼安悠悠而笑,左手撩开衣襟,从自己脖颈处扯出一条红绳,红绳处挂着一只精巧玉质小牌,她单手扯出来递给陆沧蓝。
她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极低,“我要你为我做的事情,是......”
攥着玉牌的手指微微一紧,陆沧蓝瞳孔骤然收缩,“你——”
一只手覆在他唇瓣。
“嘘。”
华幼安弯眼而笑,眉眼天真而稚嫩,“你怕了?”
陆沧蓝呼吸静了一瞬。
玉牌是华幼安贴身佩戴的,触手温润,上面似乎还带着少女的温度与淡淡甜香,他手指捻着玉牌,喉结无端滚了下。
——最是惑人美人面。
他承认,他遇到了魔鬼。
陆沧蓝笑了起来,他笑着捻了下玉牌,抬眸看着蛊惑人心的美人面,手指绕了一下红绳,把魔鬼带过的玉牌戴在自己脖颈。
“为县君做事,岂有怕死之说?”
他伸出手,缠着纱布的大掌落在华幼安肩头,稍稍用力,便将少女扳在自己怀里,他的手指顺着她的肩头往上,圆润的耳垂,吹弹可破的肌肤,最后是那诱人的红唇。
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少女的唇,声音越发低哑,“但在这之前,县君是否要给我一些甜头?”
华幼安瞟了一眼在自己唇瓣游走的指腹,那只手好看得很,一眼便能让她陷入癫狂荒诞的梦境,不正常的潮红泛上脸颊,她吻了吻男人指腹,“你想要什么甜头?”
男人的手僵了一瞬。
指节陷入她唇瓣。
但又陡然收回,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一般。
紧接着,温热的吻落在她额头——
“倘若我有命回来,烦请县君兑现承诺。”
男人声音微哑,像是与魔鬼达成交易。
窗外日头正盛,落红纷纷如雨。
“幼安好些没?”
廊下传来裴丹临的声音。
“多谢国舅爷挂念,我家县君好多啦。”
汐月声音清脆,“国舅爷暂且稍候,婢子这便为国舅爷通传。”
“唔,去吧。”
裴丹临刷地一下打开新的玉质描金折扇,抬头往如意菱花式的的窗柩处瞧了一眼,只一眼,便让他万年不变的摇扇频率陡然停滞——
他看到菱花琉璃屏风处一男一女相拥而坐,男人身材高大挺拔,少女纤细病弱,整个人陷在男人怀里,如交颈的鹦鹉。
不知少女说了什么,男人轻轻一笑,俯身吻上少女额头,像是要在她身上烙下自己的痕迹一般,男人的吻久久停留在少女额头不愿离开。
裴丹临愣在原地。
长风扬起锦衣与发带。
裴丹临低低笑了起来。
“华幼安......你好得很呐!”
裴丹临刷地一下收了折扇,径直追上汐月推开房门。
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打开,相拥而坐的男女齐齐抬头,锦衣男人大步走进房间,手里的折扇直直闯入二人相拥的缝隙,用力将两人分开。
“我来得不巧,打扰县君的好事了。”
裴丹临皮笑肉不笑,手持折扇把陆沧蓝怀里的华幼安拽了起来,“县君不会怪我唐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