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朔月(2 / 2)缠蜜首页

“……”

容谧拉开领口,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吻痕,不确定道,“应该……不会吧。”

“不知道诶,我就听见许正则说他好久没去看医生了什么的,也可能已经好了吧。”林伊闲得发闷,才会逮着点八卦就找她唠嗑,“唉……许正则瑞士出差了,我最近又没什么通告,自己在家里好无聊。”

“他在瑞士?那你怎么还能偷听到他打电话?”

“可以视频呀。他可能以为我在这边睡着了,就直接打的电话。”林伊理所当然道,“谁让他出差不带我的。我就让他一回酒店就给我开视频,整晚整晚地开着陪我。”

“我睡不着觉,他凭什么睡觉?”

“……”

容谧笑着叹气,“真有你的。”

“哼。”

“这么闷,我明天下班陪你去逛街?”

“我不太想出去,麻烦死了。”

身为明星,尤其是在国内,她出门总要考虑会不会被粉丝围追堵截,时时提心吊胆就算逛街也没有乐趣。

林伊终于亮出真正目的,“过段时间,带我去你们的校友会见见世面嘛。”

明华一中有个优秀毕业生群集的校友会,每年年末都有人组织酒会,能交流有价值的信息,也算是同学间的小聚。

她其实也在明华上过学,只是没好好读完,也就没能混进校友会去。

“听说你们校友会里全是青年才俊,等什么时候许正则不要我了,我好提前琢磨下家。”

“胡说八道什么。”

容谧笑着骂她,“想去玩就直说,我又不是不带你去。”

照林伊的条件,压根缺不着人追。再说,她跟许正则的关系很稳定,纯粹是无聊了想去凑个热闹。

容谧没将小姑娘的玩笑话放心上,挂了电话,倒是想起自己跟许灵均同学的那些年来。

高二那年,是许灵均先向她说话的。

有别班的女生给他送情书和巧克力,误塞进了她的桌兜里。她关注了许灵均很久,那是第一次有机会跟他说话,却紧张得一整天都没想好怎么开口。

直到放学时,是许灵均注意到她欲言又止的视线,朝着她大方地露出笑,坦荡又明亮。

“你是我的粉丝吗?”他那时问。

“因为你看我的时候,眼睛里像撒了星星。”

那时有部叫《溺水小刀》的电影,故事是什么她不知道,但里面有句话一度十分流行。

他是拥有山川河海的神明,而我是因与神明交错而发光的少女。

放在她和许灵均身上形容也很贴切。

她父母都在大城市里打工,只能维持基本生计供她读书。她必须珍惜来之不易的条件,同学间都在攀比的年纪,她从未向家里要过任何奢侈品,一贯的苍白朴素,在学校里埋头努力,用功学习,平凡的人生原本不会跟他有任何交集。

可许灵均亲手将她拉进了一个梦幻般的世界。

她的眼里从来没有星星。只是因为离他太近,原本枯燥乏味的瞳孔才被点亮了。

跟许灵均在一起,是她偷偷写在志愿意向表里又擦掉的第一志愿。

如果不是遇到许灵均,她很难想象自己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即使从一开始就被他直言相告,喜欢她但不想要女朋友。震惊过后,她还是选择了接受。

她可以不要像别人那样谈恋爱,但她想要许灵均。

她还偷偷看过很多写许灵均的同人文,大部分都是词藻香艳的那种。一边看一边安慰自己,被那么多人意淫的大明星是她的枕边人,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她只是没有所谓的“女朋友”的名分,许灵均对她很好。十七岁的许灵均,和她接吻前会偷偷提前含一颗糖。他也曾笨拙地学着怎么照顾喜欢的女孩,情侣之间的甜蜜时刻他们都曾拥有过。

那时候的许灵均,眼里真的只有她一个人。

只是后来,他走进了灯光璀璨的地方,那里的人告诉他,一个薄荷味儿的吻比不上一套昂贵的珠宝,一颗心分成无数份也是天经地义。

在后来的许多年里,她也是这样的告诉自己。

许灵均依旧对她很好,只是不像从前了。

手机里有新闻推送在消息栏。瞥见许灵均的名字,容谧不假思索地点开。

他去看演唱会的照片在网上被大量转发,甚至盖过了演唱会本身的风头。原来那场演唱会是一个新生代女团开的,其中有个女孩跟他尤其熟稔。

那些贴身的,亲密的,像在耳语又像在接吻的照片里,许灵均望着那女孩时眼中流露出的笑意,一如不久前在家门口吻别她时的目光。

照片里女孩的脸容谧还有印象,是前天晚上的庆功宴见到过。

照片只可能是她到场之前拍的。那么在放任朋友骗她着急地赶到庆功宴之前,许灵均还在跟那个女孩调情。

在她到场之后,却又深情款款看着她说,只想见你。

【安娜妹妹好像是中日混血真的好漂亮啊像洋娃娃一样】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建模脸吧关键是身材也好好啊逆天大长腿】

【站在狗勾身边好小一只这是什么娇妻既视感,好可爱好配啊啊啊磕到了】

【许灵均你到底有几个好妹妹!!】

【笑死又来贴我们碾压团了是吗?反正最近新专回归就这热度不蹭白不蹭呗?】

【我服了都说了是好朋友ok?前辈照顾后辈不是应该的吗?炒CP不约我们不约】

【手都放腰上了还艹什么前后辈人设啊……你家哥哥是这么照顾妹妹的?照顾到床上去可真有意思】

【……】

心底里的刺痛难以忽视,她莫名地笑了一声,关掉手机,拉起被子蒙上头顶,视野陷入黑暗。

十六岁的容谧曾许过愿望,愿我的神明眼中有我。

现在再想,愿望也算是实现了。

却更像一句应验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