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如蔡烁所说,看上林冲浑家的不是他,而是高衙内?!”人群中有一人藏在暗处观摩情形,正是从天牢出来便一路顶风冒雪,紧赶慢赶而来的林冲。
早在高衙内来前他便抵达小花枝巷,在巷口踌躇徘徊不前。
生怕蔡烁所言非真,肚里又憋着什么坏水;家门口又有侍卫守门,他怎会轻易冒险?
可没片刻功夫,便有一队人马招摇过市而来,仔细一瞧,却是本管的太尉儿子。
紧接着便发生了前头一幕。
看的林冲咬牙切齿,原先在天牢中满腔愤懑付之东流,想不通的一切也豁然贯通;只是也无可奈何:若是蔡烁还好,偏偏是本管自己的高太尉的儿子!
这一腔热血登时便凉了下来。
他虽武艺超群,奈何本性懦弱,大多随遇而安,此时正六神无主。
且不管林冲百感交集,这厢蔡烁踱步来到高衙内身边,凑上前展颜一笑:“高贤弟,你干的好事桩桩件件我都清楚的很!你想好如何收场了不曾?”
高衙内浑身一颤,额头登时便有冷汗冒出。
不同于他是高俅的叔伯兄弟,等高俅发迹之后才强行攀扯上去认得干儿子;蔡烁可是蔡京的亲儿子,一向捧在手心的那种,如若不然,林冲也不会直接下了天牢。
当初怎么就听了两句蛊惑,栽赃嫁祸到他身上去了。
干爹有意让自己在汴京城中胡作非为,为的便是自污,好让官家放心;可要说为了他与权相蔡京死磕,怕是难之又难;纵使保下他来,以后也甭想有好日子过!
刚才蔡烁一脸微笑,语气和缓,可他分明听出了杀意!
“蔡家哥哥这是何意?”即使蔡烁比他小上不少,此时他也舔着脸讨好着:“父帅一向钦佩蔡伯父,更是时常告诫小弟要恭敬尊崇,小弟从未对哥哥有过半点不敬啊!”
人带的都是精壮家丁,自己身边多是无赖帮闲,形式比人强。
“贤弟的心思我是知道的。”蔡烁满面春风:“只是这林冲一事,蹊跷颇多,愚兄还需让有司介入,查询一二;这又天寒地冻的,想必太尉也在家中等贤弟。”
“还是快些回去,愚兄便不留你了。”
高衙内浑身一颤,有心开口,在蔡烁狠戾的目光下又咽了回去。
打发了高衙内,蔡烁这才转过身对着围观的众人道:“烁前些日子与这巷中的林教头有了些许口角,如今已然冰释前嫌,大家都散了吧,逢年过节的,别耽误走亲访友!”
众人见没什么热闹可瞧,不禁叹息这场闹剧虎头蛇尾,当下一哄而散。
等众人散了干净,蔡崇礼连忙凑到蔡烁身边,刚想开口,却被蔡烁打断:“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是防民之口而已,此事我自有主张,你且去管家那。”
“我有要事分派你去,务必料理妥当!”
当街羞辱吴用,的确会有闲言碎语。
可吴用屡试不第,且算不上士子,便是有些风言风语也无大碍;二来想要削弱一个舆论的影响,无过于制造另一个更大的舆论。
等他忠君爱国的才子名声树立起来,还有谁会嚼舌头根!
“林教头,我知道你躲藏在暗处,还不出来!”四下无人,蔡烁背着双手,冲着空地冷笑一声:“巷中尽是白发老人,弱质女流,教头也好意思作壁上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