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型修罗场谁不喜欢看。这问题虽然狗血老套又缺德,但是成功的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
大家都在洗耳恭听等着许谨修给答案,因此包间内此刻十分安静。而当事人始终没什么表情,只是泰然自若的靠了靠沙发靠背,被西装裤包裹的长腿缓慢的搭在了另一条上面。
“我没听清,你再问一遍。”
许谨修声音很淡,漆黑的眼眸犹如深潭一般宁静。可身上不怒自威的低气压却令人不敢再造次。
牧丞挑挑眉,轻轻笑了一声,刚要启唇重复一遍问题,就被人骤然打断。
“哎我说你们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我又不是大哥的亲妹妹,连户口本都挪走了好么!!”
牧丞仍是低声笑着,往酒杯里夹了两块冰块,倒上半杯威士忌。轻泠的水流声中,他调侃了句:“你啊,不是亲妹胜似亲妹。”
薛映朵收起脸上的笑,啐他,“就你会挑事!”
门外,林竹音刚下去的火又蹭的蹿了起来。她都不知道矛头是该对准傻批牧丞还是让她火冒三丈的许谨修。
“你别跟牧丞掰扯啊,这么多人都在呢。”
夏轻眠一把拉住林竹音手腕。她脸色整个黑下去了,那炸街的气势像要进去砍人。
“他就是个傻逼!”林竹音气得咬牙切齿。
“就是一个玩笑,咱正常人不跟他计较。”
要说夏轻眠心里不堵,那她也不是圣人。但眼下林竹音已经炸毛了,她不可能再添一把柴。
林竹音吐出口长气。
所有能伤到人的事,都不是玩笑。
“小眠……我真的很抱歉。”
如果是别的事情她不会这样介意。有些事虽然明面上没人提过,但谁心里都有杆秤。就好比,她从来没见过许谨修给夏轻眠拧瓶盖。
这事小到像针尖儿,可是针尖也扎人。
说话间夏轻眠的电话进来一条信息,她看了眼屏幕,捏捏林竹音的手示意她先进去,“真没事。你别气了啊,我去打个电话,一会儿过来陪你吹蜡烛。”
林竹音忍着情绪点了点头,哑声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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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尽头就是安全出口,夏轻眠想过去给母亲回个电话。夏沁雪忘了她要给林竹音过生日,一直奇怪她怎么还没到家,所以发了信息过来。
周遭熙熙攘攘,夏轻眠用力拉开安全出口厚重的大门。恰逢这时里面有人出来,两边同时用力大门飞快朝她的方向袭来。
夏轻眠一惊,下意识想后退。对方反应比她迅速,修长的手指一把扣在门侧。
“当心。”声音低沉悦耳。
楼道里昏暗的光影中,一道颀长的身影走了出来。他一手打电话一手扶着大门,散漫地听着那端人讲话,耐心等着她走进去,才缓缓放开手。
门慢慢关闭,夏轻眠悄然回神。侧目时只来得及瞥到他轻勾的薄唇,和锋利清晰的下颚线。
……
给夏沁雪打完电话后夏轻眠在安全出口静静站了片刻,才收好手机往回走。
九月初已经入秋。天气转凉,来度假的游客纷纷放弃泳池,转而投奔温泉的怀抱。
夏轻眠走过窗边,视线被露天温泉吸引。考古工地条件有限,更遑论能像模像样的泡个澡。她看着水池里人们享受的样子有些眼馋。
脚步停在窗边看了一会儿,她身后忽然熙熙攘攘冒出一群人。一边胡乱撕扯着,嘴里一边骂骂咧咧。
酒精上头,喝醉的人比平时的炸点要低,可能下一秒就会打起来。夏轻眠不愿平白无故受牵连,正想绕开快速远离,其中被推搡的一个人没站住,狠狠撞了过来。
那人的手肘顶在她腰间,不偏不倚地硌在了脊椎骨上。夏轻眠疼得闷哼一声,差点跪在地上。
情急之下她抓住了一只手,如同救命稻草般紧紧握住他的手指。那人似乎怔了一下,待反应过来后护着她的腰背稳稳将她托住。
夏轻眠疼得浑身使不上劲儿,已经无暇分出精力去辨认面前的人认不认识,有气无力的将额头抵在他肩头,闭着眼慢慢平息刺骨的疼。
清风顺着窗口吹进来,四周喧嚣仿佛已经远离。男人虚拢在她后背的手定了几秒,不动声色地落在身侧。
灯光浅浅洒下,在她头顶落出一层光晕。漫长的一分钟过去,他喉结动了动,像是怕吵到她一样,轻轻问了句:“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