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该怎么解释,他给他倒上酒,“他跟玉芬闹点别扭,明天就没事了。”
“女人心海底针,不过他们感情一直很好,哄一哄就没事了。”他经历过这件事后,便把一切都看开了,什么女人、工作、儿女,在他眼里都是过眼云烟,他每天在长堤盯着绿油油的河水,心里静得比水还清,他以前不知道日还可以这么过,简单地过。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他酒足饭饱,打着饱嗝,摸摸嘴头,“你明天告诉他,我来看过他,他要是想见我,就去郊野公园找我,我是护堤工,哪都去不了。”
他忽然想起什么是地说,“李护士长现在怎么样了?”
他见楚昭支支吾吾地说不上来,轻“唉”了一声,“人心都是可以挽救的,你有空去看看她,说实话,除了她跟王子新闹的那点丑事,人还是不错的。”
他不舍地离开酒楼,在门外一再地转身回头,似有恋恋不舍之意。
他已经是第二次听到有人提李慧娟的名字,他们都能想起她来,他却要狠心把她忘掉,他是不是狠心了点?
他站在门外,看着他的影子消失在黑暗里,酒气一下全无,她并没有完全被遗忘,有些人还记得她的好,只有他,把她当成垃圾,不愿提起,他这么绝情到底还算不算个男人?
他在门口徘徊,双手插在裤兜里,犹疑不决,是不是自己也该跟她做个总结,原谅她犯下的错。
现在,夜已过半,夜空呈现出淡淡的白,看得到云的痕迹,他想如果可以重来,她一定是个好女人。
他的良心再一次被刺痛,借着月光,他坐进车里,汽车像一只缓慢的蜗牛,慢慢爬上大街,向林荫深处驶去。
他去了医院,小护士翻过两遍病历,不满地合上本,“没有这个人,她已经出院了,是上星期结清的。”
“她伤好了吗?”他关切地问。
“不知道,李霞曾经是她的陪护,不过她在重症监护,已经下班了,你明天再来吧。”她剜了他一眼,心想:这个时候后才来,大半夜的,有病!
“她主治大夫在吗?”他不死心地问。
“现在谁不休息,你可真逗。”她坐在台后玩手机。
楼道静悄悄的,他站在护士台前,东张西望,“你还不走?”她抬起头,用讨厌的目光看着他。
“我就是想知道,她到底好没好?”他搓着双手。
“不好谁出院,你是她什么人?”她放下手机,仔细盯着眼前这个人,似曾什么时候见过他。
“我是她前夫,就是想问问她的情况。”他还是不想走,她得了很重的抑郁症,邓警官录了她口供,她应该是随时等着传唤,怎么能一声不吭地出院呢?
“她前夫?”她重复着他的话,凝起两道清秀的眉毛,很为难地说,“赵医生是他主治,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她打开自己的手机,找号码。
他看着这个心地善良的小姑娘,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脸上露出歉意的微笑。
“你记一下,不过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赵大夫脾气可大了,让他知道是我告诉的你,又该凶我了。”她说着给他念号码。
他记下号码,看看表,快两点了,道了谢,快步离开医院,李慧娟莫名消失让他不安起来,毕竟王子新还没归案,所有跟这个案子有关的人都是不安全的。
他感到他的脚步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沉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