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陆谪呢?”云缚安突然想起,心里一阵惴惴不安。
不会吧,要是阿翁将所有的错处都归结给了陆谪,那岂不是就完了。
云缚安脑子里迅速幻想出一场大戏。
阿翁和自己的爹爹与陆谪争锋相对。
那岂不是这多日的经营与维持全部都要付之东流了?
“我这就出去,把陆谪换进来。”云赋裳摸摸云缚安的头,给了一个宽慰的笑,“病期心情的波动不要太大了,明白吗?”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的道理。
云赋裳将香炉里的兰芷香拨了一下,暖香四溢。
云缚安心事重重地拨动着自己锦囊上的穗子,很快就被笼罩在阴影下。
“哥哥?”云缚安微微抬头,正好与陆谪复杂的眼神对上,恬淡一笑。
陆谪坐下来,眼神里疼惜一闪而过:“怎么不去告状了?”
云缚安乖巧老实地说道:“是我不好,缠着哥哥才感冒了,不关哥哥的事情。”
“可是外面的人都觉得是我的错,怎么办呢?”陆谪面色清冷,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小姑娘。
云缚安心里一上一下的,好家伙,阿翁,你们冲动了啊!
“怎么会呢,哥哥丰神俊朗,芝兰玉树,阿翁深明大义一定不会觉得这是哥哥的错的!”云缚安义正言辞地替全家辩解道,“我也会同阿翁好好说说的!”
陆谪挑挑眉:“那还得多谢谢娇娇了!”
云缚安一时也分不清陆谪的情绪到底是好还是坏,也只能悻悻道:“都是一家人,哈哈……哈哈……”
她下意识就捏上了陆谪的手指。
暖暖的。
【就这小体格,能活到及笄都难吧?】
【算了,不逗她了,病还没好,万一更严重了呢?】
云缚安:“……”
好你个崽x,演我!
不过,没生气就好,她也不能时时刻刻都捏着这陆谪的手去听他的心声来判断他有没有生气啊!
唉。
命苦也。
云缚安突然觉得困意来袭,小脑袋跟小鸡啄米似的,困到最后,还是陆谪实在看不下去,将云缚安整个人塞进被窝,又好好盖上被子。
然后拿了娟子沾水帮云缚安擦去了细汗。
房间里烧着银丝炭,陆谪给暗处的窗户开了个缝儿,转身出去了。
其他的人都知道云缚安没事儿后,都各自忙各自去了,只有武安侯在等着陆谪。
“娇娇怎么样了?”武安侯手里把玩着一杆烟枪。
他没有烟瘾,但是这把烟枪是从前云缚安托沈雪涵买的,然后几经周转才到了他手上。
平日里武安侯很自律,不抽烟不喝酒不混迹烟花柳巷,不过是自己娇娇的一片心意,留下来平时思考事情的时候就会想起自家孙女儿的笑靥。
也能轻松一下。
陆谪对这位战功赫赫的侯爷还是很尊重的:“娇娇已经睡下了,瞧着精气神还不错。”
“嗯。”武安侯摩挲着烟杆,“娇娇以前那样对你,你不怨?”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以前武安侯府对他不上心,甚至处处刁难,竟然没有一丝怨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