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颉恶狠狠地说着,完全打碎半分钟前,殷邵柔还稍微做了一下对方会不会喜欢自己的这个美梦。
喜欢能是这种语气?小丫头倒吸口凉气。
瞧见封语寒合着腰带走近,苏颉的手才彻底松开,但胳膊仍旧靠在她前臂上,下午的太阳很晒,训练时大家都穿着长袖衬衣,隔着两层布料贴在一起,还能感觉到彼此的温度滚烫。
邵柔嫌热,稍微挪开一点,立刻迎上苏颉充满威胁的目光,明明白白地在警告自己不许动,显出绝对的主权。
小丫头赶紧有眼色地说肯定不会再跑啦,哪里敢啊!为缓和气氛怯怯地问苏区你不舒服吗?身上怎么好热,平时都很凉的——由于心绪慌乱一直不停地说着,关心得很。
对面人却越听越心烦,标准的倒打一耙,自己难道不是被她气得!
“殷邵柔,”苏颉俯下身,低头揶揄地说:“我这个人主要是手凉,你要真操心,不如自己来摸摸?”
她把手微微抬起,很肯定小丫头刚被吓唬过,现在是雷声大雨点小,别看叫唤得欢,根本不敢碰。
殷邵柔却连犹豫一下都没有,直接用手握起来,不是一只,而是用两只手捧着,她的手很小很软,带着肆意妄为的灼热感,烫到苏颉冰冷指尖。
所以这个小丫头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啥!
她摸不清楚对方的想法,倍感折磨。
邵柔却和没事人般地认真摸了摸,明媚单纯的笑容浮上脸颊,高兴地:“手温度和以前一样,看来真的没有事。”
苏颉心里咯噔一下,原来她真在操心自己的身体,并非胡乱找话题。
殷邵柔从小父母不在身边,即便后来搬到一起住,大部分时间也是一个人。儿时缺乏血肉至亲的关爱,不确定性与没有安全感深深地扎在心里,平时看起来都很好,但在某一点就会迸发。
比如她会极度在意身体健康,稍微不舒服便如临大敌,所以刚才被苏颉吓住是真的,但现在害怕对方生病也同样一百二十分真实。
她也知道自己有人们常说的健康焦虑症,能够报考医学院学护士,多少有点想用专业知识来治愈的意思。
苏颉能感受到有点不对劲,小丫头的眉尖蹙起,远远超出所谓的关心程度。她对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地位有数,人家显然不是因为喜欢才会过分忧虑,那是种刻在骨子里的焦虑不安,尽管很快就散去。
面前是自己喜欢的人,哪怕还在生气,终归还是会心疼,见不得对方一点儿忧心忡忡。
邵柔的手还没松开,苏颉反过来碰了一下她的指尖,轻轻地说:“别担心,我没事,就是太热了,训练总是没完没了。”
她在安慰她,语气亲昵,完全听不出上下级关系,好像也不再生气,就像对最亲密的人在说话,让邵柔心里泛起涟漪。
小丫头情窦未开,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能让高高在上的区队长情绪起伏得如此厉害。甚至想可能对方训练太辛苦,或者中暑,也许就是逗一下自己。
对!之前不是咬过苏区一口,再咬回来多正常,而且对方温柔多了。
想着想着又红透耳垂。
封语寒来到跟前的时候,苏颉正柔情万种地瞧着邵柔,小丫头垂眸俯首,她们的手刚刚才分开。
封区顿了顿,有些意外邵柔也在。刚才远远看去只有苏颉一个人,主要是对方的个子太高,完全挡住梧桐树下的纤细身影。
不过刚好,她本来也想和苏颉说一下泼油漆的事,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昨天就打听到是殷邵柔的箱子出了事,现在正好问问。
“邵柔也在啊,训练结束了吗?”笑嘻嘻地走过来,“很辛苦吧,看你柔柔弱弱的样子,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了,我还挺操心呢。”
不笑不开口,气质温润如春风十里,大概就是说的封语寒这种人。
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你就是很难拒绝那份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