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你了,牛叔。”
牛花儿还想说什么,被亲爹一把抓着胳膊拽出去了。
两人离开后,屋里恢复安静。
男人看了看这间住了多日的小屋,倒没什么不舍的,其实就算今日牛山不说,他也打算提出离开。
无他,人家救自己一场,不想给对方找麻烦。
如今不用住在牛家惹人非议,又另有居住倒也好,他这伤不是普通的伤,乃是火器击中的后留下的伤。
这种伤极难愈合,动辄要人性命。
而他中枪的地方恰恰在胸口。
当日中枪时,他以为自己身死成了定局,没想到他受了如此重的伤,之后又落了水,竟然侥幸活了下来。
醒来后,发现自己顺着水飘了好几天,早已远离那处地方。
勉强上岸,利用身上仅存的伤药包扎了伤口,一路浑浑噩噩往前走,打算能走到哪儿就走到哪儿,未曾想伤势加重,倒在了一处乡间小道。
本想着这次自己死定了,谁知被人救下了。
也许,注定他命不该绝?
既然命不该绝,男人就不想再寻死了。
至于以后?
以后也要等伤养好了再说。
男人以为那姑娘不会再来了,今日她爹当着他面将话说成那样,一般女子都会羞于颜面不会再出现。
谁知,他刚把剩下的饭吃完,她又来了。
这才隔了多久?有半盏茶的功夫?
依旧是笑盈盈的,一种带着热度的笑。
“大柱哥,我跟我爹商量好了,其实你搬去那屋住也好。明儿我就去把那地方收拾一下,帮你布置得好好的,咱家的人太多,又有毛孩子也吵闹,那地方安静,离咱家不远,以后我每天给你送饭,也不耽误什么。”
其实牛花儿想得是,那边有锅有灶,以后想帮大柱哥开小灶更方便,也免得被她那两个小心眼的嫂子看见了,还不知又要生什么是非,不如一劳永逸。
“花儿姑娘……”
男人看着她的笑脸,难得没有表情的脸上,露出一副欲言又止之态。
“大柱哥,怎么了?”
看着对方灿烂的笑脸,男人皱了皱眉。
“男女有别,你不该和我过多接触。”
牛花儿先是眉心一皱,很快舒展开来,仿似浑不在意道:“大柱哥,你不会把我爹的话听进去了吧?他唬你的,咱们乡下人可没有那么多讲究,难道大柱哥你还会对我图谋不轨不成?”
这姑娘太热情了,不光笑容带着温度,整个人更像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炉。
男人自从被亲哥哥用□□击伤落入水后,重伤濒危在水里整整泡了七日,自那以后明明正值夏日,却觉得彻骨冰寒。
哪怕他身怀绝世武功,也扫除不了这寒意。
此时却觉出了温度。
见男人不说话,牛花儿继续自说自话道:“大柱哥怎么可能是这种人?我虽没什么见识,但也能看出大柱哥不是普通人,怎么可能看得中……”
说到这里,她语气含糊起来,让人听不清剩下那几个字是什么。
却没想到男人耳力惊人,被听了个全须全尾。
怎么可能看得中我这种乡下姑娘?
这话让男人一愣,不免看了她一眼,正好看见她脸色暗了一下,旋即又笑得宛如热烈灿烂。
“所以就不要在意什么礼节不礼节了。”
男人皱着眉,心知改变不了对方想法。
索性他就要挪出去住了……
“我有些累了……”
“那大柱哥你休息吧,我明儿便去帮你收拾屋子。”
她将桌上的饭碗收拾了一下,端着出去了。
临走时,还体贴地帮对方关上了屋门。
见女儿脸上带着笑,端着饭碗往灶房去了,暗处的牛山和宋荷花无奈地对视了一眼。
尤其牛山,格外无奈,心里还有几分不是滋味。
合则他方才跟这丫头说的话都白说了?
真是女大不中留!
“山哥……”
“等他挪出去就好了。”牛山皱着眉道。
似乎在安慰妻子,也是安慰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