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的太快,阮苑根本没反应过来。
她前一秒还和陈觉在林子中掰扯,后一秒就看见陈觉狼狈地躺在地上,嘴上还糊了一团不知道哪弄来的泥巴。以及身前站着的——
沈乔仪。
我这是在做梦吧?
阮苑抿着嘴唇,憋回了眼眶里的泪水。
感动归感动,她此刻的心情却是复杂的。见沈乔仪还没有放过陈觉的意思,阮苑忙拦住了她,低声劝道:“乔乔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你还是别淌这趟浑水了。”
“陈觉他……惹不得。”
“惹不得?”沈乔仪一脚踩住陈觉的腹部,丝毫不留情面:“他都下手摸你了,我不把他手砍了都是轻的!”
地面上,陈觉被踩的仰面朝天,狠厉的目光逐渐散去,看向沈乔仪的眼神逐渐开始发抖,怕的像一只濒临处决的动物。
他这些年也不是没被人威胁过,但这个女人的眼神让他非常确信——
她是真的有胆砍他的手。
——他怂了。
“有些器官管不住,就别要了。”
把脚拿开前,沈乔仪掰过陈觉的头来,捏着他的下颌放下了最后一句话,然后拉着阮苑头也不回地走了。
猎猎风起,纤白的裙摆在身后扬着,随风鼓成饱满的形状,衬出凹凸有致的身材。满脸泥泞的陈觉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再色胆包天也没敢往那边看一眼。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流氓也得装成君子。
三人走后,树林里又发出了几道沙沙声响,却也很快归于平静。
*
别墅房间内。
“你的意思是说,他不仅是这么个没脸没皮的东西,就连那些歌也不是自己写的?”
沈乔仪顿了顿。
据阮苑所说,这个陈觉根本就没什么音乐天赋,连五线谱都认不全,就靠了一张还不错的脸和八面玲珑的性子讨得了公司领导的欢心,堂而皇之地把别人的作品占为己有,一占就是三年。
他唱歌是还可以,却根本作不了曲。那些人为了给他塑造一个音乐天才的形象,做的事情也太无耻了。
“这人善于钻营,对上对下两幅面孔,特别恶心。”
阮苑瘫在床上,因着劫后余生的缘故,整个人都有气无力的:“我跟他是一个公司的。这个节目本来是我自己争取来的,但公司领导想捧另一个女生,非要逼我让位,要不是我那天跑的快,今天坐在这里的人一定不是我了。”
“陈觉仗着和公司领导关系好,又是赚钱的金钵钵,看我被打压就起了那些肮脏念头,以领导的名义约我出来相谈,谁知道他说着说着就想动手!”
她越说越气愤,说到最后声音哑了,干脆把脸埋到了枕头里,委屈地掉起了眼泪。
这么些年一个人打拼,好不容易拼出了成绩,却因为公司领导的一个决定就要将机会拱手让人,还要被这个混球欺负。
——这世界太不公平。
阮苑正哭得稀里哗啦,忽得感受到发顶被人轻柔地摸了摸,旋即传来一道关门的响声。
她忙把头抽了出来,湿漉漉的眼睛里充满了迷惑。
——都这个时间了,乔乔姐出去做什么?
*
树林中,沈乔仪拢了拢扬起的衣摆,定定立在原地,周身都是生人勿近的气势。
“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