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终于肯理他了,语气似乎也恢复成了以前的状态,江辞慌乱的心,被他淡淡的语气抚平了不少。
刚撞那会儿,他还理直气壮得觉得沈遇不会撞疼,一旦看见了沈遇额头的那片红,他笃定了沈遇是疼的。
都这么红了,怎么可能不疼?
江辞两只手撑在沈遇腿的两侧,不去洗手,也没放走沈遇,一脸不信:“你疼就说,别忍着。”
真的不疼的沈遇:“……”
沈遇平静地睨了他一眼,实实在在地感觉到了江辞是真的在关心他疼不疼,难得有被少年关心的时候,他眼睛里闪过不易察觉的戏谑。
沈遇敛着嘴角,呼出一口气,像是叹息:“嗯,有点疼。”
沈遇一喊疼,江辞一颗心揪起,眉头死皱死皱,下颚线都绷紧起来,当即就直起身:“我去给你买药。”
当即就转身,要出门去买药。
沈遇哪里会让他真的去买药,本来就是装出来的疼,就是看着红一点而已。
就是江辞心急的模样,让沈遇知道自己在少年心里,还算得到重视。
沈遇欣慰了不少,起码没白疼。
手疾眼快地抓住了要出门去买药的江辞,沈遇抓着江辞的衣摆,把人拉回来:“不用去买。”
江辞转回身,目光落到自己衣摆上面,沈遇抓着的手,睫毛颤了下,硬邦邦的说道:“但是你疼。”
“一点点而已。”沈遇淡然地道。
“那怎么办?”江辞说,“你要是不想涂药,我去拿冰袋给你敷一下?”
沈遇抬起含着笑意的清眸,凝视着江辞。
江辞倏地对上这双带有蛊惑意味的眼睛,心脏狠狠漏跳了一拍。
然后,他听到沈遇说:“都不用,你帮我吹吹就不疼了。”
沈遇就是仗着江辞现在乖巧的很,所以肆无忌惮的去逗/弄江辞的薄脸皮,说出这句话后,心里多少已经能想象出,江辞会有个什么反应。
估计又该从乖巧的样子,变成跳脚的暴躁少年,乖巧的江辞确实不错,但是被他逗起来的跳脚少年,似乎更加让人愉悦。
然而,沈遇等了好半晌,都没有等到江辞闹脾气,正当他疑惑的时候,眼前打下一片阴影。
于是,沈遇的脸颊,被温热的两只手心捧住,紧接着,一阵软绵绵的气息吹拂在他的额头。
沈遇愣了,怎么都没想到江辞会真的给他吹一吹。
江辞的脸就近在咫尺,吹气时,唇瓣和沈遇的额头就离了一点点,不似抗拒的吹气,也不是玩笑似的吹气。
少年的表情认真,吹得细心,是真信了沈遇说的“吹一吹就不疼了”的话。
沈遇看着江辞滑动的喉结,心里有些微妙,眼睛里的复杂像是久久化不开的松烟墨。
吹了几下,江辞低下头,和沈遇对视,问的小心翼翼:“还疼么?”
饶是被这样对待,就算疼,现在也不会疼了。
沈遇抬手揉了一把江辞松软的头发,向来平静淡漠的脸庞,露出了清晰可见的笑容。
像暖阳见了初雪,化不开的冰冷里溢出了丝丝暖意。
沈遇说:“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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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撞的小插曲,让江辞安分了一晚上,没敢对着沈遇叫嚣,也没露出半点狗脾气。
第二天一早,宁静的早晨被挤压神经的闹钟打破。
足足响了一分钟,手机闹钟边上的沈遇,脸色难看的拿被子按住耳朵,倒是他身边的江辞被闹钟吵得清醒了不少。
眯着眼睛,凭借声音去摸沈遇床头的手机,好不容易关掉了手机闹钟,江辞也差不多被惊醒了。
手机在沈遇的床头柜上,江辞要去拿,手臂必须横过沈遇。
此时,他一胳膊肘,半撑在床里,另一只手揽在沈遇的身上,他的手里正拿着沈遇的手机。
江辞一低头,就是沈遇皱着眉头,睡得不太安稳的睡颜,然后才感受到沈遇搭在他腰上面,沉甸甸的胳膊。
再往下,沈遇的睡衣衣领微微敞开,露出比脖子颜色还白的皮肤,江辞脑子一下就恢复到没睡醒时的宕机。
一大早醒来的视觉冲击力太大,感知也很大,而且他还没习惯和沈遇睡一张床。
偏偏又是这么暧昧的动作,少年年轻气盛,一个不注意血液就往一个地方汇集。
沈遇的闹钟是给今天要上学的江辞设的,闹了一分钟的闹铃,加上江辞乱动,沈遇即使困得不想睁开眼睛,大脑算是被闹醒了。
明显感觉到边上的人没有要起床的意图,沈遇怕人迟到,就嘟囔了一声:“江辞。”
带着困倦的慵懒,席卷了江辞的心尖。
江辞瞳孔一缩,意识到自己怎么了,又怕沈遇发现什么,涨红了脸,掀了被子就跑:“我去学校了。”
突然没了被子盖的沈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