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天空的仿若被笼罩了一层黑雾。
下方一头发正宗黑色的男子从一行黑黝黝的旷工面前经过。指尖白皙,眉眼偶尔露出,他小心的捧着一颗种子。
与黑色的天空一般黑漆漆的,说是种子更像是一块毫无生命力的顽石,地上随处可见的那种。
矿工们身着灰扑扑的像是矿工服,上面很脏,脸上也非很脏。
就在要交错过去时,其中一年轻矿工突然叫住了经过的黑发男人。
“莫回岸,你不去挖矿工作吗。”年轻矿工带着疑惑。
是的,漂亮男人。
男人很漂亮,与周围灰头土脸的人格格不入的干净整洁的衣衫,白皙的脸庞,当男人侧头看向这边时。那瞬间几乎所有人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潋滟温柔的眸子,看向任何人时都让人感觉到他的专注,让他们不由微微紧张了一下。
这个男人不像他们十八区的人,倒像是十区以上的干净又体面的住户。但事实上男子就是出生在他们十八区,从小就生活在这里。
“工作?”男人视线终于从黑色的种子上离开,他舔了舔干涸的唇瓣,似乎在思索这个词的意思。终于将视线落在的众人的身上。
随着时间流逝,温柔却似渐渐在眼尾一寸寸融化消失,干涸,再抬眸,瞳孔内已一片冰凉。
只是还不等男人回答,一行人中一壮年男子已经有些不耐烦的开了口:“大流别问了,你受伤不在矿区的这半年,莫回岸早就不下矿了。”
“啊?不下矿那吃什么!”叫大流的青年显然异常惊讶。
随着话落是一片如这片空间一般死一般的寂静。
漆黑色的烟灰缓缓从巨大漆黑的烟囱中飘落,像是黑色的雪缓缓飘落在整个矿区,两拨人的身上。
那是煤炭烧后形成的灰渣。
远方似山一般的高大熔炉正在发出呜呜的响声,成千上百个熔炉在一起聚成嘈杂震耳的噪音。
但是这里的人们已经习惯了这种声音,这是他们得以生存下去的‘生命之声’。
“谁知道啊,谁知道他怎么想的。非得去捡那些早就不能发芽的种子,神神叨叨的说是还能发芽。”壮年男子显然早知道,但说到对方的时候也依旧是不敢置信,“要是能发芽,老子早就去十三区去谋生去了。谁还愿意待在这鬼地方。”
一颗发芽的种子便能作为前往十三区的通行证。发芽的种子价值远远大于普通意义上的钱财,十三区的人们都是做地面工作的人,不用再下矿。
那边的空中也有了防护膜可以保护他们的健康不受污染所侵袭。
男人见一行人没有听他说话的意思,已经静静的走了。大流却看着男人咕嘟的背影,有些难过道:“能力者是天生注定的,从一出生起就被标记的,难道回岸哥还在心存妄想?”
大流的话落,这里的每个人顿时都似安静了一瞬。
“唉。”那一瞬间似乎是众人的错觉,一行人中有人叹了一口气。“走吧走吧,还得养家糊口呢,吃了下顿没下顿的你们这些小年轻还在想着有的没的,老股我从你们这般大想到了现在,不还是下了一辈子的井。你们还是专心研究技术,讨好监工,早日做那换到地面上的工作去才是实实在在的。”
老股年龄一百八十岁了,星际人们寿命寻常三百至一千年。但在下等十五区至最低等级的十八区,人们的平均寿命却只有二百年不到。
本是壮年的年龄,深深的褶皱,凹陷浑浊的眼窝轮廓却像是上等区八百岁的人。他的家里还有嗷嗷待哺的孩子,还有体弱的妻子。
孩子是在前两年刚刚诞下的,这在十八区可谓是一件大喜事。有些人一辈子都没有自己的孩子,老股也很高兴,所以他要在有生之年尽可能的多挖出煤矿,攒出孩子长大成人的钱。
老股说完,众人没有再关注那个陷在妄想中的男人。众人抬头看了看漆黑色的天空,然后安静的前往了采矿区。
黑黝黝的矿井前,众人带好安全帽,坐在运输车上。
众人又具都艳羡的看着前方检查缆车的老股。老股已经凭借多年的经验,成功的混到了地面勘测煤矿的地上活计,不用和他们一样下井了。
老股就是他们活生生的目标!
果然还是听老股的话,趁着年轻多卖力干活讨好监工才是吧。
巨大的黑山上,是一排排的钢铁小屋。除此之外偶尔还零零散散的远远散落了许多小屋,而莫回岸的家就在这些远离中心的钢铁小屋中。
黑色的煤灰落了全身,头发上也是一摸一手黑。将衣服扔给智能机器,冲了澡后,换上新的黑色衣服,莫回岸将种子放在一个黑色土壤的花盆内。
事实上,莫回岸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是来自蓝色星球的一个现代人。专业主攻植物学,并对植物学有很大的热忱。
而就在半年前他却在一次上山观察一种黑色的荆棘种子的时候,遇到山体滑坡。然后便到了这里。
这里的黑色种子与那荆棘种子外观很是相似却同时又有些细微的不同。
如钢铁一样坚硬的黑色种子简直不可思议。
但自从来到这后,莫回岸就发现他似乎能感知到这些钢铁一样坚硬的种子内的生命力,他能感知到种子是活还是死。
很奇异很美妙的感受,就像有一双清凉柔和的小手在炎热干燥中轻轻抚摸他的大脑。
感触到的清凉越深,种子的生命力就越强。
而此时这粒他花费了两个月时间找到的种子,内里分明还有着生命力。
虽然微弱但是莫回岸却能感受到它的求生欲望,而且这颗种子的求生欲比以往找到的两个种子都要大。
若说前两个种子的清凉是几乎可以忽视的芝麻,这个就是米粒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