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他离开,送往回白国的商队。”
“是。”
与此同时,吏部尚书府李府。
李琴琴呆愣的看着镜子,她从未想过有她会重回多年之前。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是胞妹李云云的身上?
妹妹自小体弱多病,明医看尽,都说她活不过十九。爹娘无法,只得按着滋补的金贵药材把她养着——事实上,她走的时候也才二十有二。
李琴琴看着稚嫩的这双手,苦笑一声。
这,或许就是代价——掌握先机,趁一切悲剧还没开始时便杀了顾北决那个祸患的代价。
只是...她是“李云云”,那现在的“李琴琴”又是谁?
“叩叩”
“进。”李琴琴呷了一口茶水。
“二小姐,大小姐近来一切如常,只是前些时日曾异样的当着许多下人的面,出言要杀了一个仇人。”小丫鬟奉上糕点,接着便附在李琴琴耳边轻声说道。
“...嗯,下去吧。”李琴琴神色如常的挥退小丫鬟,内心却是波涛滚滚。
仇人...尚且年幼的李琴琴哪来的仇人?
所以那副壳子里装着的,不会是曾经的自己也不会是与世无争的胞妹...
看来,她必须得尽早亲自去试探一二了。
还有胤清,他还好吗?
曾经因为误会,他们之间错过太多。现在有机会从头来过,她不甘心啊...不甘心这一世注定的命短。
*
两日后。
顾北决平静的坐在马车上啃着干粮。
已出京城有些日子了,他这辆马车处在商队的中心,这些明处的个个精明,暗处的又武功高强。
他知道这些人都是白国的暗探,带他回白国是白酒的安排。一定有什么理由,但...一句也解释没有。
是了。
现在的他对她来说,如同掌中之物,何须费那心力解释?
顾北决想到那天笑的开怀的白酒酒,心里很不是滋味的咬了一口干粮,嘶——牙疼。
下次见到她,一定要让她知道知道自己的厉害!利用是双方的事,不能被她牵着鼻子走,他一定要...
“听说了吗?白国长公主白酒死了。”
一定要...一定要..
顾北决抄起了腰间斜挂着的水壶,猛灌了一口。
“咳咳,咳咳..”
水喝的太急太猛,和着还没咽下的杂碎干粮,顾北决猛烈的呛咳着。
这阵动静吓了车夫一跳,他连忙停下马车,半伸进帘子里去看,下一秒却是被一种难言的可怖目光给吓了回原位。
啐,什么毛病。
车夫暗咒一声,当即还是呼喊起来要找大夫。
管他什么毛病,真出了什么事,他全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顾北决弓着身体,直直咳到整个人都有点恍惚。
只是马车外几个路人断断续续的八卦,他却听的是过于清楚:
“啊,你还不知道啊?前两天北国都城都闹开花了。”
“就为这白酒的死,不知道会不会开战啊?”
“在北国呆了这么多年,啧啧,差点就....”
等商队的大夫赶来,那些路人已经走远不见了。
顾北决淡淡的说了句“继续赶路吧。”就把大夫和车夫随意打发了去——除了咳红了的眼眶,他看起来确实已经没事了。
车轱辘不停的转呀转。
顾北决撩起马车小帘一角,看着外面不停变幻的风景有些出神。
白酒真的死了?他不相信。
做各种事企图得到自己的信任,甚至是送自己去白国...她的身份背景、不可测的一些行为举止,他不相信她就这么死了。
只是...
只是人是很脆弱的。
有时候,脆弱到不堪一击。
凉风微微吹动,他浑身一个激灵,衣裳有些湿了,凉风带着寒意直直往他的心里钻,不给温暖一丝余地。
顾北决压下浮现的幕幕曾经,机械着翻找起了放在角落包袱里的衣物——他不能生病,更没有权利生病。
?
顾北决停下翻找的动作,有些疑惑的感受着指尖的触感。这包袱里怎的有个严严实实包了好几层的小油纸包?
他将小油纸包拿了出来,捏了捏,小心的晃了晃,好似不是药粉毒粉之类的粉末。
这包袱早就放置在马车上了,就像另一包袱装的干粮水一样,都是为了他专门备下的。既然是专门备下就一定有什么用意...
思索一二,顾北决侧了侧身,确认就算车夫突然探头进来,他也能遮挡住视线。接着,他便小心翼翼的打开油纸一角、两角...
突然,马车一阵猛烈的颠簸,一颗颗饱满的瓜子仁掉了出来,散落一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