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样有的已纸质发黄,可见绘制年头相距甚远,样例、注解也自有不同风格,要是寻常人看了,极难在一时间捋清头绪。
但众人只看卫承靖在纸上写写画画,不消一会儿,便将图样分了五份,又分别写上了管、卫、海、崔、〇等字,发给几人。
王钺双手合十向卫承靖施了一礼,便听见厅上房梁处传来一声轻笑。他没做理会,伸手接过图样仔细查看。
许是卫承靖体恤他本领低微,王钺手上只分到了两三张纸,其中一张已大半泛黄,纸面的图样有些已看不清了。
但卫承靖却在此图上补完了些许缺漏处,又用红笔圈出了几个位置,只是每张纸右上角都有一颗带毛卤蛋,让人看了有些不爽。
“诸位同僚,”
卫承靖见几人拿到图样后都已看过,便扬了扬手中的纸张,指着上面标了红圈的位置道:“我在山中也曾学过些打点布阵的杂学,方才大略在图上标出些哨点,拜托各位分头探勘,将该处的位置形貌仔细记录回来。”
管轶已将图中标识读了一遍,点头道:“承靖所标与军阵布防颇有相通之处,想必不差。”
接着看向叶彦明:“叶翁,劳烦遣几个醒得事的下人带路,成与不成便在今夜。”
叶彦明闻言忙差管家下去安排,他已将希望全部寄予这今日不招自来的几位术使身上,却不知一啄一饮,命运已定,徒叹奈何。
……
却说五人各领了一个仆役带路,这边王钺分着的是一名十三四岁的半大小子,唤做叶安。
叶安生的白皮净面,带起路来也的确伶俐。
王钺只把手里图样给他看,这小子便打着一盏油纸灯笼,昏光之下照样引王钺穿堂过院,明显是地形记得烂熟。
王钺心中对叶安颇为赞赏,哪知叶安心中也在嘀咕:“哎呀,刚才有两位姐姐漂亮得紧,却让叶全、叶福这两个夯货碰上了。该到我时只剩这不知何处来的怪和尚,倒霉,倒霉!”
心中虽如此想,他嘴上却叫的甜:“仙师,您是为着本庄的瘟病来的吧?这病来的怪得很,但仙师来了,小的们心里就有底了。”
王钺虽然此时已装哑巴憋的够呛,但做戏做全套,只好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摇了摇手。
叶安一个家奴哪知道什么开口闭口禅,心道:“嗬,竟是个哑巴。哑巴也做得仙师吗?”
二人心事各异,但赖着叶安路熟,未用一个时辰,王钺便将前两张图纸上圈出位置的环境情况详细记录。
走完这几处,王钺心中对卫承靖暗自叹服——图上标记的位置都深中肯綮,上面视野开阔,值防的人只要互相守望,便能将院子看的密不透风。
“看她年纪也不大,真学霸啊。”王钺又擎出第三张图样,正是之前看起来年岁较远、业已泛黄的那张,用手一指,示意叶安带自己去。
叶安接过图样横看竖看,小脸上眉毛鼻子都快皱到一处去了,突然拍腿叫到:“原来是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