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制止了广姝和侍奉小仙,要了白芷,重新穿回幻境。
宜尔回仙界不到一刻钟,地上就已经到了傍晚。
彼时花二郎正从树上往下放药,柳孟棠立在墙边等着接手。
宜尔看了一眼,阖上窗,边走边解衣带。
她没燃灯,就着最后一点余晖半褪衣衫,将白芷涂在伤处。
宜尔上完药,顺便解开了束发。
青丝如瀑,柔顺地披在她的肩上。宜尔拢好衣衫,将那段如凝脂般的肩头遮住,然后撑着胳膊斜靠在榻上。
窗外,落日的余晖散去,一轮圆月慢慢爬上枝头。宜尔浅浅入眠。
柳孟棠依旧坐在门外,等候着宜尔归来。
夏夜的蚊虫有些多,柳孟棠寻来罗扇轻扑流萤。
夜色如水,夏夜又格外安宁祥和,不一会儿,柳孟棠便有了睡意。
突然,一阵拍门声惊醒了她。
侍卫也会偷懒。
他们见柳孟棠老实,减了晚上的看守。通常情况下两个人轮班,有时看守偷懒,直接不来了。
入了夜,院门上钥,更不可能有谁来寻她。
柳孟棠颤声道:“谁?”
拍门声仍在继续,而且越来越急促,宛如索命的恶鬼。
宜尔也听见了,她燃了灯,下了榻行至门边。
配房的光亮像是柳孟棠的希望,她忙飞奔去,拼命敲打宜尔的房门。
“道长你在吗?道长?”柳孟棠心慌得厉害,不知不觉间眼眸中就含了泪。
宜尔拉开门,柳孟棠鼻尖先萦绕上那熟悉的白芷香。
她直直地扑了上去,双手圈上宜尔的腰。
那白芷香似乎更加浓烈了,柳孟棠嗅着,莫名感到些心安。宜尔僵住了。
柳孟棠在院中待了会儿,衣衫上还带着清冽的寒气。
暗夜放大了这种感官,宜尔的听觉触觉嗅觉都变得无比灵敏。
此刻她似乎能听到柳孟棠不安的心跳,嗅到她发间的香,感觉到那温热的体温。
“道长,我怕。”
夏氏是在西厢被害死的,娟儿又被支走了,宜尔再一走,柳孟棠孤零零一人,说不害怕是假的。
柳孟棠的泪濡湿了宜尔的前襟。
宜尔轻拍她的背,温声道:“你先松开,我去看看。”
柳孟棠这才意识到自己正抱着宜尔,忙松开她,退到一边。
“我出去瞧瞧。”宜尔披了行衣,往门外走。柳孟棠紧紧跟着她。
“你在这里待着,等我回来。”
柳孟棠摇头,拽住宜尔的衣角。
宜尔见她惊惧,心中一软,默默牵上她的手。
行至院门,宜尔听见门外的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