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断的碎碎念,其实也是在给自己壮胆。
云之幻静静听着,先在心里记上了仇,转而动动鼻子,却嗅到了另外一个方向也传来血煞气。
这次的血煞更奇怪,隐约混杂着一种更加阴邪的气息。
可他抬头看看,所有人似乎都没有察觉到,就连淮娘这样的厉鬼也没能感应到这阴邪气。
按理不该,淮娘算是至邪,怎么会察觉不到呢。
云之幻顺着看过去,看到的却是光亮冲天的神碑。
神碑!
云之幻神情一变,立刻嘱咐淮娘道:“去神碑那里!”
淮娘听话的招来风,云之幻便轻飘飘的飞上了天,小叶子一样轻盈的飘到了神碑附近。
却是安安静静的,什么也没有发生。
神碑四处皆有守卫,如今守卫仍然在好好的巡视,淮娘不解问:“殿下,这里怎么了?”
她毕竟是鬼魂,再强再厉害也不敢靠近神碑,便乖巧的躲回云之幻的灵囊里。
云之幻眯了眯眼,指着神碑道:“哪里有很浓的血煞气,还有一种极其恶心的味道。”
淮娘好奇发问:“什么味道?”
云之幻眼神冰冷:“至怨至邪的龙骨。”
淮娘惊叫:“龙骨!”
云之幻点点头,心道而且这龙骨,还不是一般的龙骨,如果他猜的不错,应该是他那个混账亲爹的烂骨头。
怪不得臭气熏天。
当年他被封印在深渊之前,亲眼看见那条龙被天雷击碎,高兴的被封印进去都在笑。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竟然还能见到这些烂骨头。
真是烦的要死,死了都不让他清净。
云之幻心想,那些魔修能顺利伪装成他,大概也是因为有龙骨在手,可他们现在将烂骨头埋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呢?
他实在想不明白,越闻着那血煞气越觉得饿。
心想不管他们干什么,偷偷吃一半,也不至于打草惊蛇。
……应该不会的吧?
他打定了主意,也没再多犹豫,引血煞自己飞来,美滋滋的吸收融进魂魄,末了还不忘分一点点给淮娘。
淮娘本是不能这样直接吸收血煞气的,可这血煞经过云之幻的魂体,就自动化成了柔柔顺顺的能量。
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淮娘当即乐呵呵地奉承谢恩。
一龙一鬼吃的高兴,一不小心,云之幻就将那血煞气吸走了大半。
他察觉自己身上的修为再次变化,心道要赶紧回去才行。
却没想到顺顺利利了大半宿,竟在回去的门口撞上了出门找人的殷朔。
按理说,那迷香够殷朔晕上一整晚,可偏他手腕上的印记再次传来刺痛,痛觉不深,只像是故意叫醒他一样。
殷朔头晕眼花,立刻察觉出不对劲,调息体内的灵气,运行几周后方才神清目明。
当他发现云之幻不见了的时候,简直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
殷朔的神情可怕,他找来了院内的所有下人问话,却得知没有人看到云之幻出去,立刻提着剑出门去。
而没等叫醒胥离他们一起去找,竟然看到云之幻自己回来了。
更奇怪的是,两人靠近时,他手腕上的印记痛感加深,正如之前那次一样。
他心有所感,二话不说去抓云之幻的手腕探脉,轻而易举就发觉云之幻身上灵气充裕,修为竟也隐隐有着要突破筑基的趋势。
这跳跃实在太快,让殷朔不得不多想。
夜色未尽,月光落在云之幻身上,让他看上去又娇又艳,面色红润,一双眼也尽是餍足,湿.漉.漉的透着灵气……
活像是去吸了精气的小妖精。
殷朔习惯了和他说话温声细语,现下只能努力提醒自己,面前的是和他一样的男人,而且古里古怪又有迷晕自己的嫌疑,不能心软。
于是他冷硬着语气问:“殿下去哪了?”
云之幻抿抿唇,脸不红心不跳的回答:“就是出去转转。”
殷朔眯起眼,走近看他:“只是出去转转,为什么要迷晕我。”
云之幻装傻:“啊?我没有呀……”
他的神情茫然,仿佛真的与他没关系一样,殷朔却不为所动,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显然半点都不信。
见瞒不过,云之幻只好摸摸鼻子:“好吧,是我迷晕你的,对不起。”
做坏事做的顺手,道歉也是十分迅速。
殷朔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轻易就松口认错了,一时间有些哑然,转而又觉得不能放纵,便沉着脸提高音量道:“这么晚出去做什么。”
他心里有些烦躁,莫名的烦,语气也更加冰冷:“胆大妄为,私自出门,竟然还迷晕我,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
除了第一次见面吓唬自己,云之幻还从没有看到殷朔对自己这么凶,神情态度也都和以前截然不同。
他有些愣住,殷朔也反应过来自己有些逾越,继而又道:“殿下恕罪,我只是一时心急。”
云之幻皱起眉,敏锐的发觉这人对自己不一样了。
说不出哪里不一样,明明今晚自己与他谈过话,殷朔应该高兴,会对他好一些才是,可现在却凶的要命。
他原本还想耐心哄一哄,毕竟被迷晕的滋味应该不好受。
可现在听着他训斥却也生气起来,便不打算好好说话了,糊弄人都不走心,冲殷朔勾勾手指。
“好呀我都和你说,我其实是去找祁城主了。”
殷朔听他语气冷淡,顿时回神,恢复以前的态度温声问:“去找他干什么。”
“我去拔了他头发,还留了你的名字,他气坏了,说明天就找你算账,把你丢到厨房去杀鸡。”
云之幻冷笑,接着道:“还有雨停了,我要回去睡觉,你以后不要随便来打扰我!”
说罢哼了一声,就甩了袖子扬长而去。
拜托,他可是公主诶。
多得是人哭着喊着要保护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