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继续。”
蓝放点了点头,继续讲述:“9月19日的我说有三件事可以作为验证。第一件,余晚唱凭借《昨日之死》拿下十年大赏桂冠,完成她的梦想,成为这个时代独一无二的乐坛天后。我想你肯定有看到报道,这件事确实发生了。”
林早早记录了几笔,似乎在纸上画着线,头也不抬说道:“她拿这座奖杯,虽不能说是众望所归,但能跟她争的也不超过三个人,她有明显优势,摘魁本就是大概率事件。你如果是她的粉丝,那么潜意识里希望她赢,是再合理不过的事。”
“第二件事,我的猫抱抱会走丢。”
“然后呢?”
“早上丢了。听了9月19日的我说的话后,我就把抱抱用笼子关起来,可今天一早,我只是去撒了个尿,它就失踪了。”
“你找了吗?”林早早抬起头。
“我当然找了,找了半个多小时,可门窗紧闭,我甚至想过打开天花板看看,它就这样毫无道理的原地失踪了。于是我想,或许整件事是真的,那么抱抱的丢失就是注定的事。”
林早早在纸上“危险性”这个词后写了一个“正”字,皱眉说道:“我曾经学过看面相,不得不说,在我看来,你其实是个凉薄的人。我得说实话,我很难不怀疑,是不是你自己把猫扔了。”
“还有第三件。”蓝放眼睛又眯了起来,“这件事我还没证实。”
“你说。”
“那天我看到一束光冲进我脑中,它凝成一枚锥子,光的锥子,它刺穿了某种屏障,很可能是时间的屏障。9月19日的我的声音随后响起。他说完第三件事,那光锥便粉碎,我想它应该也被绞灭了。”蓝放的神情异常平静,淡淡叙述着,“第三件还没证实,所以我来了,坐在你面前。”
“什么意思?”
“尾市有一位小有名气的心理医生,叫林早早。”蓝放停顿了一下,“9月17日的晚上8点41分。”
“9月17日?不就是今天?”林早早下意识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现在是晚上8点40分……分针动了一下,8点41分了,“现在?我?”
“是啊,我加了三倍的价,才破例安排到一次林医生你的晚上咨询,就是因为9月19日的我明确指定了这个时间。如果我不来,那么,这个时候你应该是在这里写今天的工作日志,接着……”
蓝放从椅子里站了起来,他的身量颀长,泛旧的白衬衫胡乱半掖在腰带里,他有点瘦,他拿起半框平光眼镜戴上,用食指推了推,确定一个最舒适的位置。
接着他双手按在林早早的办公桌边缘,很瘦的身体里竟迸发出极强的力量,一个跃身跳到桌子上,陡然伸手,向林早早脑后抓去!
林早早的身后是窗户,此刻已有一个影子爬上来,那影子用一柄斧头击碎玻璃,整个身影扑进诊疗室,在林早早的脑后举起斧头,劈了下来。
塌碎的玻璃映着尾市的夜色。
林早早满脸惊愕,条件反射转动椅子,劈向她头顶的斧头于是落空,锋利的斧刃在掠过蓝放的右手后,落在她胸口。
蓝放三十多个小时没睡后的红色双眼怒凸着,向窗外望去。
尾市的晚灯琳琅动人,月光水像水银砸进破碎的窗,那个持斧的夹克衫男子好似鱼儿潜渡其中,被镀上水银灰色的外壳。
潜渡的人被扼住喉咙,吐出绝望的气泡,翻身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