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瞬间安静,时间如凝固一般,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阁主的话是什么意思,就只看见一黑一白纠缠的两条身影,凌空闪过,再回神时,比试台上只剩下晕死在地上的江瑛。
“阁主去哪了?那个外门弟子呢?”
然而,无人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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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雍阁的主阁隐于群山之中,山脉纵横,云雾飘渺。主阁十余间大殿,是阁主与长老们平日里处理事务的地方。
涟雾殿中,阙千山负手而立,面前是占据半个大殿的水云镜,周围灵力流动,镜中的画面迅速流转,时而是巍峨的高山、时而是热闹的凡间。
这是仙盟各处的场景。身为仙盟之首,护佑一方太平,是他的职责。
片刻,阙千山单手一挥,水镜归为平静的湖蓝,他终于将视线移开,落到大殿的一角。
角落里,高耸的红色石柱上绑着一个人。修长的身姿略显单薄,一袭白衣被注入灵力的捆仙绳绑得紧实。
阙千山负手移步至他面前,面前的人眉目微阖,额头低沉,本来就束得随意的黑发,此时散落在肩上,配上那张姣好的面容,倒有种慵懒凌乱之美。
席砚嘴里似乎还沉吟着什么,不过声音很小。
阙千山附耳去听,正好碰见柔顺的碎发,他心中不禁一动,下一秒却变了脸色。
因为席砚说的是:“本尊都杀了你三次了,你……你怎么还没死?”
原本就结了霜雪的眼底,瞬间又冷了几分。阙千山眉毛蹙起,一双剑眉,徒增杀气。
似乎被那凌厉的杀气所感,席砚缓缓睁眼,梦境与现实交叠,模糊不清,然而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席砚一个机灵,瞬间清醒。
他本打算解释万鬼阵的事情,然而那人一挥衣袖,翩然离开,根本不给他机会。
席砚的火气瞬间又上来了。
半个时辰前,阙千山强行把他带来主阁,只字不提,直接就用捆仙绳将他捆在石柱上,还“贴心”地施了一道禁言咒,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那人似乎当他不存在,转眼处理起了仙盟事务,看都不看他一眼。
席砚就纳闷了,那一面破镜子有什么好看的?在他看来所谓的仙盟事务根本没有处理的必要,弱肉强食、掠夺厮杀,这不是最正常的吗?哪里有阻止的必要?
他看得无聊了,便就着被捆绑的姿势睡着了,现在禁言咒已过,终于可以开口,那人却又走了?
席砚气不打一处出来,他握紧拳头,脊背紧绷,鼻子里仿佛要喷出火来,看着身上绑得结结实实的捆仙绳,瞬间怒火燃烧得更为可怖了。
该死的阙千山,该死的捆仙绳!
他被绑得浑身酸疼,尤其是后颈如同被人打一拳般疼,如果让他恢复自由,他绝对会一拳,狠狠打在那人的脸上!让他跪下给自己认错!
席砚脑海里闪过无数宿敌被他捆在石柱上羞辱的画面,心中的怒意终于略微消散,就在这时,身后终于穿来了一阵有力的脚步声。
“证明你的清白。”夹杂着霜雪的声音再次响起,其中似乎还伴随着一丝微不可闻的怒意。
阙千山蹙着眉,死死盯着席砚。
他缓缓张开手,手心躺着一块烫了金字的竹片,赫然是一道不明作用的符咒。
哗啦一声,捆仙绳抽开。
席砚一时四肢无力,瘫软在地上,只见宿敌冰冷的面容迅速放大,再然后,那道戴着红绳的竹片就被套在了他修长的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