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又下了一场雨。
天气很快转凉,晚秋便算是彻底地来了。
小巷的勾栏小院儿低调地开了,高调了进了一批又一批的客人。
忙碌了一天,李三贵带着从酒楼后厨顺走的一只鸭子进了小院儿,找来熟悉的翠红和翠喜,正准备让她们舒舒服服伺候自己一整晚呢,两个姑娘突然就变了卦。
“贵哥,您说您也是咱们满堂春的常客了,上回,上上回,还有这回的银子,您给一道结了呗。”翠红搭在李三贵的肩膀上,笑眯眯开口问道。
“是啊贵哥,您给结了呗。妈妈都催我好几回了,您忍心看着我俩挨她鞭子打吗。”翠喜也跟着开口。
李三贵倒酒的动作顿了顿,旋即扯开一抹笑:“银子嘛……不急。这两个月酒楼生意不景气,等有了银子我自然会补上。”
说白了,就是没钱,他不仅要赊账,他还会接着来白嫖。
翠红和翠喜闻言,当即收起了好脸色。
“当真没钱?”翠红压着怒气挑眉。
“哎哟,爷还能骗你们不成。”李三贵眼珠子咕噜噜地转。
“好,好得很。”翠喜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李三贵,伸手打出一个响指。
外面一阵窸窸窣窣,很快便有两个打手破门而入,拎小鸡似的将李三贵提了起来。
旋即摁在地上便是一顿胖揍。
这打得啊,让这李三贵不停发出杀出般的嚎叫,骇人滴很。
末了,打手拎着皮开肉绽的李三贵丢出了满堂春,并毫不客气地朝着李三贵啐过去一口痰:“下次再来,老子打断你的肋骨!”
李三贵怕了,一边捂着脸哎哟哎哟地叫唤,一边灰溜溜地起身灰溜溜地离开。
回酒楼的路上,李三贵晦气地朝地上啐出一口唾沫:“娘的,不就一群骚娘们儿,又不是艺伎,还不给碰,装什么清高!”
李三贵一面往家走一面捂着伤口,却不料路上的人还是对他指指点点。
李三贵面红耳赤地拐进小胡同,打算走偏路。
俗话常说坏事成双,李三贵还没到家空中便下起了瓢泼大雨。
这雨还不是一般的冷,李三贵很快便被淋了个通透。
他哆哆嗦嗦地跑进一方小亭避雨,随即便看到不远处有个撑着伞的素衣姑娘缓缓而来。
姑娘也来到小亭,收了伞静静等着雨停。
李三贵闻到一股子奇香,察觉到是这姑娘身上飘出来的,便下意识侧头看了过去。
这一看,他人便傻了。
这般好看的姑娘,人间哪得几回闻啊!
“恕在下冒昧,敢问姑娘芳名啊?”李三贵贼胆心起,笑眯眯靠过去,作揖问道。
姑娘侧头看了一眼李三贵,旋即勾唇一笑。
李三贵一怔,目光渐渐变得空洞。
远方一声闷雷响起。
雨下的越发大。
姑娘撑伞往外走去,李三贵讷讷地跟在姑娘身后。
二人很快便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翌日,六扇门便接到报案,说小胡同旁边的水塘里发现了一具尸体,因为下雨,尸体有些泡涨了。因为发现尸首已经被吸干了精气,六扇门的捕快怀疑是妖怪作祟,便将这案子转交都尉府。
锦衣卫接手以后,决定让萧珩来处理这件案子。
萧珩当即开始调查尸体的身份。
很快,他便查出这尸体乃是城北富贵酒楼的掌勺厨子,李三贵。
经过走访调查以后,萧珩发现李三贵最后去的地方竟然是勾栏小院满堂春。
他的脸顿时红的跟猴屁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