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代价？”方文迷糊的说着，他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生不如死的感觉，现在的他简直恨不得立刻死去，永不再醒来。

那种痛苦真的是无法忍受，但偏偏他死后却又还会复活，而且那种痛苦并没有随着复活而消减，反而在脑海中愈发清晰。

因此，第一次还好，第二次就像是重重叠叠的海浪将他淹没在痛苦的海洋中，逐渐窒息。

“每当你复活的时候，你的灵魂都会发生变化，我能感觉它似乎在变少？”老人说。

“变少？”方文依旧迷糊着。

“也就是说，随着你复活次数的增加，你的灵魂会逐渐变弱，甚至消失。”老人顿了顿，然后继续开口说，“而且，我猜，如果能够将你的灵魂彻底湮灭，你可能会直接死去。”

“所以……你……要杀我了吗？”方文迷糊的微迷着眼看他，像是熟睡中突然被叫醒的孩子。

但老人突然笑了，笑出了声。

“算了，你睡吧！”他摇摇头，手轻轻在方文眼前一抹，方文便倒在了地上，沉沉睡去。

于此同时，角落里的一幅漆黑的棺木在此时打开，方文就这样直接凭空飘进了棺木里。

棺盖没有盖上，依靠在棺材旁，而棺木里很快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真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啊！”老人听着那均匀呼吸声，脸上带着笑容，嘴里轻声呢喃着，脸上的怀恋表情像是想起了什么。

但很快他就又恢复了那副平常的平静表情，然后他将视线投向了那剩下的四具被定住不动的尸体。

只见他轻轻的挥手，落在地面的桃木剑从地面平稳升起，同时有微光从桃木剑剑身上亮起。

然后是“咻”的一声掠风声，接着就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四颗头颅均在此时同时落地。

四团黑烟从落在地面的尸体上析出，然后猛地向老人扑来。

但还没等接近老人，空中有幽蓝色的鬼火燃起，点燃了黑烟。

黑烟中似乎有哀嚎、痛呼、咒骂声传来，但很快便被鬼火燃尽。

而在黑烟被燃尽后，那几团鬼火也没有消失，而是又飞出了两团，总共六团分别扑向了地面的尸体。

然后，义庄恢复了安静，无论是可怖的尸体，腥臭的涎水还是紫黑色的血迹，都在此时消失不见。

大门被轻轻关上，老人抬头望着皎洁的月光，月光如水，似波涛荡漾在他的身上。

他轻轻往前一踏，有月光凝聚在他脚下，化作无形的阶梯。

他踩着阶梯，一步一步向上走去，似乎想要走到了那月亮上。

但很快，无形的阶梯散去，他落在了地面。

没有表情的摇摇头，他朝着自己的房屋走去。

此时庭院内有月光投落，落在老人有些萎靡的脸上。

……

熟悉的屋顶，熟悉的棺木，但这次方文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进来。”他下意思的开口，但下一刻就意识到似乎有些不妥，他可还在棺材里。

“方兄，你……”接下来的话语戛然而止，兴冲冲推门进来的聂光看着从棺材里站起身的方文，脸上表情一僵。

连带着他身后慢慢走进来的许平安此时看到这一幕，那面瘫的脸此时也竟然出现了一丝变化。

“那个，我说，我一般都是睡床上的你们信不？”

……

又是熟悉的餐桌，方文慢慢吃着老人为他留下的早餐，对面坐着的依旧是缉妖司的兄弟俩，只不过他们目前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太对，就连看上去一直像是阳光小子的聂光此时脸上都没了笑容。

方文倒是一脸自如的呼哧呼哧吃着眼前的面条。

反正解释他们也不听，只是敷衍的应和，那还不如专心对付食物。

“你们有什么事情吗？”等到喝完碗里最后一口汤，方文才将脸从碗里抬出来，擦了擦嘴角的油渍，他看着两人问道。

两人对视一眼，依旧是聂光开口说道。

“方兄，你还记得那具送来的尸体吗？”

“嗯。”方文点点头，他当然记得，那具尸体可以说是目前一切事情的起因。

“之前据你说所，那具尸体是由刘府的贾管家交给城东抬尸人张桑李肆的，但是我们昨天回去后审问贾管家时，他却否认了这件事。”

“嗯？”方文疑惑，“他隐瞒了？”

“没有。”聂光摇摇头，“他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包括刘大少爷吩咐他去购买豆蔻少女以及一些特殊器物的事情，甚至连刘府做的一些肮脏事都给交代了，但就是否认了这一件事，而且根据我们各种手段检测后，发现他并没有撒谎。”

“那这是怎么回事？”方文问。

“我们也不知道，我们也审问过刘府的一些下人，他们却又说贾管家让他们抬过尸体，根据我们的检测，他们也并没有撒谎。”

“你们确定你们的测谎手段有用？”

“确定，只要他们不够强或者有着某些特殊手段，那么这种测谎手段就绝对有用，而且，这一点似乎并不算是什么重要的消息，贾管家根本不必隐瞒，我也是感觉其中或许哪里有着蹊跷，想来看一下那具尸体，并且顺便问方兄你一下，看方兄你还记不记得什么特殊的细节。”

“细节吗？”方文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那一天的所见所闻，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没有，该说的都已经跟你们说过了，尸体或许你们也没有看的必要，因为都已经处理过了，有什么痕迹也都被抹除了。”

这时，方文突然有些奇思妙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