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纪就会搞这些!然而规则就是不论用什么方法,只要依靠自己成功抓住黑喜鹊就行。
黑喜鹊憋着一通话没法说,最后还是翁平过来,予白才松开它。
翁平也十分意外,他认真看了看予白,蹲下来摸了摸它的头顶:“做得不错。”
予白可以提前去休息了,它在周围一众羡慕的目光下,开开心心去了院边的石头上趴着晒太阳。
其他黑喜鹊也得接着帮助幼崽们训练,纷纷收回视线。
被予白抓住的那只黑喜鹊也可以休息了,它飞到予白对面的位置,一对小小的红豆眼不善地盯着它。
然而予白根本不搭理它投来的视线,寻找到邬元和小狼崽的身影,关注着它们的进展。
黑喜鹊被无视,心里更加难受,忍了又忍,还是飞到了予白面前。
它挡住予白的视线,愤愤道:“你骗得我好惨!”
它现在甚至觉得,予白之前对它说的那些也全是假的,什么没有父母,不知道自己的种族,都是为了让它放松警惕的说辞罢了。
予白却不知道黑喜鹊的怒火从何而来,它没有骗过对方。
它也能隐约感觉到黑喜鹊对自己的敌意,从一开始就有了。
予白将下巴靠在爪子上:“呜……没有……”
它有一点委屈和不解,小心翼翼望着黑喜鹊,肉垫往前探,想碰一碰黑喜鹊。
黑喜鹊被这眼巴巴的目光一看,又开始动摇。
它说没有,应该是没有骗自己的意思……算了,这次算它认栽,跟一只幼崽计较什么。
心里虽这么想着,黑喜鹊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它瞅着予白:“……哼。”
随后黑喜鹊飞到了石头的另一边,梳理几下自己的羽毛,抬头:“喳喳。”
幼崽们都已精疲力尽,它让其他黑喜鹊再坚持一会儿,差不多就行了,给它们放放水。
反正明后还有两天,有的是时间。
予白在一旁听见它清脆的声音,跟着学:“喳!”
黑喜鹊扭过头:“咦?”
予白学的一点都不像,但听起来还挺有意思,还没有哪个兽族会想要模仿其他族类的语言。
所以予白先前的那声“喵”,也是跟着自己学的。
黑喜鹊凑近,围着予白转了一圈,脑海中渐渐浮现起一个大胆的念头。
它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问道:“既然你不是这里的兽族,不如跟我们一起回第二部落吧?”
予白自己说了没有骗它,它不是穹擎岗的兽,那便也不是第一部落的兽。
而且予白没有父母,多半是被遗弃,暂时由幼兽园收留。
像这种情况,予白随便去哪里都可以。
黑喜鹊并不知道予白的真实情况,第二部落的鸟族平时不怎么去别的部落串门,它们的首领那天回去也并没有提过半句予白。
它想带予白回去,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它和猫族长得很像。
若是真正的猫族出现在穹擎岗,黑喜鹊绝对第一时间将其揍一顿再轰出去,幼崽可以下手轻一点,再丢去猫族部落的门口。
予白长得像猫,其他各个方面的表现又和猫不同,黑喜鹊原本想趁着训练的机会狠狠欺负它,最好能把它弄哭,谁让它长得像猫!
结果不小心失了算……更诡异的是,黑喜鹊觉得予白还挺可爱的,越看越顺眼。
也许是因为它与穹擎岗的兽族都不一样,这一身白净的软毛,在一群未来的凶兽中间格外吸引视线。
也因为予白像猫却不是猫,它用这幅外表做着与猫截然不同的事情,像只小狗崽一样摇尾巴,还会学鸟族的叫声。
要是将予白带回部落,由它们黑喜鹊一族亲自养育教导,以后再和猫族打架的时候也带上它。
一想到那些可恶的猫,被一只和自己很像的兽族按着揍的画面,黑喜鹊就激动得不行,恨不得立刻把予白给拐走。
予白双眼一亮,去第二部落?
它不知道黑喜鹊的心思,还以为它和上回的三眼巨蟒一样,是邀请它去第二部落玩。
可是……予白同样不独自前去,而且它还要上课,等再过几天放假了,说不定可以和邬元一起。
它眼神里的期待又明显淡了下去,扭头看向院子的一个方向。
邬元在那边,它刚刚成功抓住了和自己一队的黑喜鹊,累得直接躺在地上。
予白身边的黑喜鹊扭过头,却以为予白是在看走到邬元身边的翁平。
黑喜鹊了然,予白一定是不敢答应,怕幼兽园不同意。
这有什么,它来想办法就是了。
黑喜鹊在穹擎岗也算是有头有脸排得上号的兽族,就连其他几个首领和狮王也会给点面子。
它们黑喜鹊想做的事情,谁有那个胆子阻拦?
黑喜鹊安抚道:“没关系,我来解决。”
予白茫然地看向它,解决什么?
黑喜鹊很快飞走了,它激动地想要和其他同族分享这个念头,再好好商量一下要怎么做。
完成任务的黑喜鹊们陆续回到院边,它们没有飞上木架,而是落在地上凑到一起,不时发出“喳喳”的声音。
下午放学的时间一到,训练才终于停止。
黑喜鹊们被别的兽人老师领走,幼兽园特意为它们准备好了晚饭,而幼崽们累得连抢饭的力气都没有了。
唯独予白还精神抖擞,邬元和小狼崽也还好,小狼崽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甚至就怎么追赶黑喜鹊,跟跑圈一样走走歇歇,混到翁平宣布下课。
同样有力气冲在前面抢饭的还有格因和黑卷,小野猪也很累,但它更饿,拼尽全力抢了两份饭,溜到角落狼吞虎咽。
格因抢到自己的食物,正好与予白擦身而过,扭头多看了它两眼。
予白嘴里叼着食碗,对着它摇摇尾巴。
小黑豹身体一僵,莫名有些别扭,转头跑开。
—
夜里,消耗了大量体力的幼崽们睡得很香。
予白却从小窝里翻身爬了起来。
它有点不舒服,头顶一阵一阵的疼,像有什么东西要从脑袋里长出来。
予白忍了一会儿,实在睡不着。
它蹭到邬元的小窝那一边,小声喊它:“哥哥……”
邬元的耳尖动了动,迷迷糊糊睁开眼。
“天亮了?”小黑豹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打了个哈欠,“要集合了吗……”
予白蔫哒哒地靠在窝边:“哥哥,头疼……”
小黑豹一下子清醒了,噌得坐起来。
它焦急道:“怎么回事?是不是白天哪里伤到了?”
予白摇摇头,爪子扒拉住自己头顶的位置。
白天的黑喜鹊们虽然个个都不留情,最后才肯放水让幼崽们通过训练,予白却没有被欺负过。
它是晚上准备睡觉时,突然觉得难受。
小黑豹凑近,在微弱的光线下仔细查看,什么异样也没有发现。
它还不能变成兽人形态,用爪子触碰也不太方便,于是靠过去用最柔软的下巴挨着予白说疼的地方蹭了蹭。
然而同样一无所获,并且还不小心把另一边的小狼崽给吵醒了。
予白身体的不适突如其来,好在医疗室随时都有兽族值班,小黑豹没有惊动其他熟睡的幼崽,打算带着予白去看看。
小狼崽语气凝重:“我也去。”
三只幼崽结伴离开宿舍,外面的夜风一吹,予白好像又没那么难受了。
它想回去接着睡觉,邬元和小狼崽不肯,非要带它去医疗室看看再说。
待医疗室的兽人为予白检查了全身,也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此时的予白头已经完全不疼了,精神恢复如初。
邬元还是很紧张:“老师,小白没事吧?”
“暂时找不出突然头疼的原因,”兽人沉思道,“我先开一点助眠的药,最近几天好好休息,再有别的状况立刻送过来。”
药丸是像糖豆一样的小圆球,予白咕噜咽下一颗,舔舔唇。
剩下的装在叠好的纸包里,由邬元叼着带回去放好,负责按时给予白吃。
回去的路上,邬元不断问着予白头还疼不疼,生怕它还在难受。
予白吃了药困意上涌,打着哈欠摇头,两只幼崽这才放心。
第二天下午的课程,邬元就帮予白请了假,并将药包给翁平看。
一旁的予白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区别,精神也不错,翁平很犹豫。
但念在予白最近的表现还不错,它又的确比别的幼崽体弱一些,最终答应下来。
于是后面两天的体力训练课程,予白都不用参加,连跑圈也不去了,只需要晒晒太阳就可以下课。
幼崽们又是十分羡慕,格因状似无意得问起小野猪:“它这是怎么了,生病了?”
小野猪摇头:“我不知道啊。”
格因一噎,它其实是在暗示小野猪去帮它问问。
可小野猪没懂它的意思,格因又不好意思明说,闷闷地走开。
整整三天的特殊训练过后,黑喜鹊们就要回到自己的部落了。
被折腾得不轻的幼崽们差点哭出来,终于要结束了。
临走前,和予白组过队的黑喜鹊悄悄来到它身边。
“别急,”黑喜鹊压低声音,朝它眨眨眼,“等着我们。”
予白想了想,它的意思应该是等着下次有空的时候,再带它去第二部落玩。
它默默记下,点头:“嗯!”
当晚,予白吃了最后一颗药丸,在药力的作用下沉沉睡去。
它这两天没再头疼或是哪里难受,邬元也放心许多,安安稳稳地睡在旁边的小窝。
万籁俱静,宿舍里突然吹进来一阵微风。
窗户不知何时被打开了,一个漆黑的身影站在窗边。
那是一只鸟族,它悄无声息地飞进来,随后是第二只、第三只……
一共六只黑喜鹊,一起来到予白身边。
一只黑喜鹊口中叼着一圈细麻绳,和其他几只一起用绳子麻利地绑住小窝下方。
最后它们叼起绳子,将小窝连同里面的予白抬了起来,从窗口带走。
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宿舍里的幼崽们一无所知。
几只黑喜鹊离开后,还有一只折返回来,在小窝原来的位置留下一根纯黑色的羽毛,大大方方表示是自己干的。
离开前,黑喜鹊将窗户关好,恢复成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