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不……我就是看你好像寸步不离地带着它，时时刻刻都缠绕在手上的样子，就想问问它是不是有些特别的。”秦方解释道。

乃粒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上悬挂着的怀表，正滴滴答答地走着每分每秒：“这是我奶奶临死前给我的。”

“……”秦方知道自己不小心踩了一个雷，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个是你奶奶的遗物……”

“遗物？”

可是乃粒好像并没有对此相关的概念。

她侧着身子歪着脑袋，吹落下的银白色发丝下一双红色的眼睛看向他。

“遗物就是已逝之人留给还活着的人的礼物，里面往往包含了死者对生者最美好的祝愿。你的奶奶应该是希望你能够幸福、健康的生活下去吧。”

秦方轻轻地把垂下的怀表放在少女柔软的双手中。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的奶奶她并没有死去。这只怀表已经变成了她的化身，你带着这只怀表就等于是让你的奶奶时刻待在你的身边，陪伴着你。”

“嗯。”

乃粒轻轻点头，低头全神贯注地看着手里的怀表。

她以前只是下意识地觉得这只其貌不扬的怀表对她来说应该很重要，因此时时刻刻带在身边寸步不离身，但是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到底为什么重要。

这是死去之人留给生者的礼物。

是无法替代的独一无二的存在。

这些东西知道今天她才明白。

秦方看着乃粒的动作，不由得对她口中的那个奶奶产生了好奇。

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才能够把一个魔女培养成这样？

乃粒明显接受过一定程度上的教育，可是言行举止却如同一张未经着色的白纸，有些地方更是幼稚的让人心疼。

不应该，真的不应该。

如果对方生活的世界真的如同他所想的一般，那么作为被压迫群体的魔女身上根本不应该存在这样的性格，简直如同两个极端。

一方面把杀人二字挂在口中，寻常地就好像吃饭喝水；

另一方面却完全的不谙世事，好似刚出生的幼儿般懵懂无知。

那么，或许是他对她之前所在的世界产生了一些误解……

秦方想了想，于是问道：“我想知道，你之前生活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一个无聊的世界。”

“无聊？”

魔女点点头，“奶奶说的，一个无聊的世界。随处可见的麻木和僵硬，富得流油的贵族阶级和麻木不仁的工人阶级，明明点燃了工业之火却还在信奉所谓的神明和宗教，高大的钢铁巨兽时刻不停地喷播出灼热的蒸汽，但这些巨兽却只导致了时时刻刻都在发生大小规模的魔女狩猎、无法出现的革命斗争和到不了的电气时代……世界几百年来一成不变，太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