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李瑞德身旁。

李瑞德看了眼突然出现的李萧，问：“你换房间了？”

“嗯。”

李萧应了声。

“怎么，有事儿？”李瑞德抽了口烟，嘴角挂着淡淡笑意。他很清楚，昨晚对他不冷不热的李萧，若是没事儿，不可能主动找他。

“我想搞些东西，”李萧压低了声音，“你有办法弄到吗，或者说，你认识能弄到东西的人吗？”

李瑞德歪头，诧异地看了李萧一眼：“你想弄什么东西？”

“糖！”

李萧简单干脆地回答。当然，李萧真正想要的，不是糖，而是书。但他不知道李瑞德可不可信，想要借用糖来测试一下对方。如果李瑞德转身就把他卖了，至少弄点糖不是大事。

李瑞德皱眉：“你弄糖来干什么？吃？”

“这种事情，我不需要说得太清楚吧。”李萧回答。

“唔，”

李瑞德吐出烟雾，道，“以前也有人用糖来治疗伤口。毕竟糖比药便宜嘛……不过，你应该懂规矩。我不可能白白帮你弄东西，你打算拿什么给我当报酬？”

李萧左右看了看，伸出手，一根烟落到李瑞德手心。

“这是……红河？”李瑞德低头看着手中的香烟，眼睛微眯，“这东西可不好弄啊。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青山会抓人的时候，不搜身。”李萧简单地回答。这包烟是李萧被开除时，饭馆老板送他的。李萧自己不抽烟，只在外出找工作的时候，散一些给别人，现在还剩半包多。

红河不算什么好烟，但比李瑞德抽的，还是高了一个档次。这点，李萧昨晚就注意到了。

李瑞德熄灭了手中烟，揣回兜里，点燃红河深深吸了一口，随后心满意足地开口道：“弄糖也不是不行，不过没有吃的那种果糖，硬糖，只有白砂糖。而且，事成之后，你还得再给我两根红河才行。”

“一根。”其实李瑞德开的价在李萧看来挺公道了。但一想到之后还要李瑞德帮忙弄别的东西，李萧觉得还是得省着点开销才行。

“也行！”

李瑞德想了想，点头，“晚上吃了饭，我在这儿等你。记得把烟给我带来！”

“成交！”

一阵尖锐的电铃声响起。

空地上的人群动起来。看守开始大声呵斥，命令囚犯返回房间。李萧离开李瑞德，快步走向住宿楼。

…………

傍晚。

李萧从李瑞德处取得白糖。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李萧拿了东西，捏在手心，埋头直接朝住宿楼走去。人来人往，其中还有两个看守。没有人表现出对李萧的过多关注。李萧回到牢房，盘腿坐下。这时离关门还有些时候，李萧闭上眼，靠在墙头默默数着羊。

期间，有看守进牢房巡逻，也有别的犯人回房。李萧屏住呼吸，他清楚地听到自己哐哐的心跳声，担心别人也能看出他的紧张。

叮铃铃——

尖锐刺耳的电铃声响起，牢门缓缓合上。

李萧摊开手心，看着手中的白糖。白糖包裹在一个小塑料袋里，微微有些融化。李萧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打开塑料包，沾了一点放在舌尖，甜甜的。

在外面的话，一支烟恐怕换不到白糖。但到了监狱，货币的概念发生了变化，烟的价值反而比糖更高了。

李萧没有将糖吃完的想法。

他把剩下的白糖包起来，藏到抽水马桶和墙壁的缝隙里，留着以后说不定有用。做完这些事儿，李萧缩着身子靠墙躺下。他提着心又等了不知多久，也没有幻想中的看守打开牢门闯进来。

现在的情况，还不能说明李瑞德就一定可信。但这多少给了李萧一点信心。身处监牢这种地方，很多时候冒一点危险，赌一赌是必然的。要想让每件事儿都能绝对成功，太难。

这夜，李萧又做了一个梦。他梦到自己偶然打碎抽水马桶，在马桶下方找到一个通道。李萧顺着通道向外爬，一直爬一直爬，不知道爬了多久。通道不知不觉越来越小，越来越窄。李萧为了逃出监狱，还是拼命朝前面挤，最后卡在能看到外面光线的通道尽头，动弹不得。

无法呼吸的李萧陡然惊醒，耳旁刺耳的电铃声持续不休。

牢门缓缓开启。李萧还有些晕乎乎地，左右看了看。对面牢房的人已经走出来，但狭窄的透气窗外一片黝黑，表明还没有天亮，更不可能是吃午饭的时间。李萧迷迷糊糊地起身，跟着人群来到外边空地。

一行人有次序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