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景大清早又是被殷雪叫醒的。
“人家大伟早就起来了,都跟着你爸溜了一圈狗回来了。”殷雪站在门外,抬手看了眼时间,“八点了、大伟还说别叫你,还不怕早高峰,怎么你们公司是上夜班吗?”
季初景磨磨蹭蹭起床:“哪儿有您说得这么夸张。”
房间的浴室没有马桶,她得去客厅的卫生间。
殷雪要走的时候瞥见身后的影子,停下来上下打量季初景:“换好衣服再去。”
季初景疑惑,下意识看向旁边的镜子。
季初景:“……”
她这件睡裙走得国外宫廷风,裙摆宽大、长至脚踝,袖子也是长袖,束袖口的丝带也是蝴蝶结样子的。
偏偏是细软轻纱的料子,虽然叠了好几层又有内衬,可肩颈的地方只有一层白色薄纱,堪堪到胸口上方。
只在睡觉时候穿,她也没想这么多,顶多去客厅的时候搭个披肩。
季初景看着镜子里刚起床的“仙女”,耳根后红了。她昨天就穿这个去见的郁霄?!
等等,她怎么断片了?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给郁霄吹头发上,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会吧……
季初景转过头,不愿意相信自己睡着了、还被郁霄送回卧室这件事。
草草收拾好东西,又飞速地给自己画了个淡妆。
餐厅里殷雪对郁霄说:“你先吃,不用等她。”
“不用阿姨,我等她。”
他话音刚落,季初景飞奔出来,拿起一个包子往嘴里塞。
“慢点。”郁霄端起一杯牛奶,“不着急。”
季初景两腮鼓鼓地,努力地嚼着,拿起郁霄手里的玻璃杯仰头喝了一大口。
殷雪说:“手洗了吗?快八点半了啊,你们老板做慈善的?”
季初景余光看向郁霄,嚼的动作又快了一点。
她妈倒是提醒她了。
殷雪看不下去:“早起十分钟也不至于这么狼狈,昨天不是睡得挺早的?还是说你时差还没倒过来?”
季初景昨晚睡得不造,听到这话就心虚,忽然噎住,开始打嗝儿。
“不、额吃了……额,走了走了。”
“你不吃也得等大伟吃完,人家为了等你还没吃呢。”
季初景挑了一个牛肉白菜的包子递到郁霄嘴边:“额、快吃快吃,今天十点还有个会。”
郁霄垂眸看着白白胖胖的包子皮,掀起眼皮看了一眼一脸焦急的季初景,余光瞟到旁边的殷雪,张嘴咬了一小口。
“大口一点,四口解决掉!”季初景看着表,急得也不打嗝了,口气更像是命令。
郁霄听话地又吃了三口,努力吃完了。
季初景拿起杯子伸到郁霄唇边,“喝完。”
郁霄看到杯子另一边那层浅浅的口红印,眼睫微颤,拿过杯子:“我来。”
季初景压根儿没注意这些,在少年宫,两个人一起分吃三餐都习惯了。
季初景拿出手机叫车,早高峰连车都很难打到。
“我哥的车在家吗?”没人接单,季初景心急地问殷雪。
殷雪收起打量的目光:“昨天就开走了,你爸车送去修了,前保险杠被撞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从她家到卓翼大楼开车都要二十分钟,她也不能走过去啊。
郁霄喝完牛奶,走到玄关的地方去拿衣服:“我已经让李恒赶过来了。”
他抬手看了下表,正好八点半:“现在应该就在下面了。”
殷雪跑去阳台:“是辆黑色的……什么车?打着双闪应该是吧?”
郁霄不紧不慢,和季初景的父母到完别,才慢悠悠换鞋。
季初景急脾气,早就穿完鞋站在玄关等着,看见郁霄转过身来忽然说:“别动。”
她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副手帕,在郁霄唇上轻擦。
郁霄看着季初景把这副熟悉的手帕塞进兜里,瞟了眼不远处的殷雪,半阖上眼、掩去眼中笑意。
“你穿这个去公司能行吗?”
“没事,我让李恒拿了衣服。”
关门声响起,家里彻底安静了。
季苑民从报纸上挪开眼,看着趴在阳台窗户上的殷雪:“嘿,干嘛呢。挺大年纪开始学人家听墙根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