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解放车开到细纱车间门口,车队装卸工用手动葫芦卸货。
周贵奎将王嘉福带到自己的办公室,说有事与他商量。
“那啥,小王,这套设备是你换回来的,你对技术和设备十分在行,所以厂部想要请你指导装配,技术部和细纱车间配合你。”周贵奎想要安排王嘉福参与络筒机的安装和调试工作,并不忘给他一个甜枣:“下午开会,我跟冯新达厂长和汪德胜书籍提一下,应该按照突出贡献奖奖励你。”
“周厂长,设备安装调试应该是技术科和细纱车间自己的事儿,我是锅炉车间的临时工,我不是技术科的也不是细纱车间的,也不是正儿八经的职工,不太合适参与这件事。”王嘉福道:“另外,我手里的锅炉除垢项目虽然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但还要进一步试验才能确保万无一失,锅炉是危险性的压力容器,出了事就麻烦了。”
“嘎哈呀,你小子别总跟我提临时工的事儿,我这也没闲着给你在局里争取,一天天的这点破事挂在嘴上,好像是我个人欠你似的。”周贵奎道:“你把活ganhao了,以后就什么都有了。”
王嘉福笑嘻嘻地说:“我当然是临时工啦,周厂长咋还不让人说实话啦?难道临时工就必须憋着、不许出声?只能ren着!只需舟山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连真话都不让说了?”
王嘉福作为穿越人,他根本就没看上什么全民工,他知道几年后千合纺织厂的命运,只是看不惯这种人为的等级划分。难道做人还需要编制、需要资格证书和做人等级证书吗?
“嘎哈呀,别扯犊子,说正事。你说得也是哈,锅炉除垢这件事也很重要,必须保证安全。”周贵奎道:“不过呢,咱厂子没有人能看懂外语,说明书有两个版本,一个是德文的一个是英文的,只有你行,你能看懂,技术科那帮囔囔踹,都不行。”
“周厂长,要么把英文那个说明书拿到科研院所翻译一下,然后让技术科照着中文说明书安装,不就解决问题了嘛。”王嘉福建议。
“我再考虑考虑吧。这一半天的,就要研究把这件事落实了,别让这么好的设备闲着睡大觉。”周贵奎道。
王嘉福现在根本不想接这个工作,他的心思在卖电子表上。
王嘉福从兜里掏出了一个长条纸壳包装的电子表,放到周贵奎的办公桌上,道:“周厂长,我看你手上的上海牌手表成老古董了,估计能带二三十年了吧,总停不说表针还总掉,上次去浅圳的时候,表针就掉过一次,太耽误事了。你看看戴上这个试试。”
“那啥,这是啥东西?”周贵奎问。
“电子表呗,新潮的,带夜光的。”王嘉福道:“我请爱丽丝在香港给我买了几块,送给周厂长一块。”
“嘎哈呀,你快拿回去给你妹妹戴吧,我这块表好好修一修还能戴,没啥大毛病。”周贵奎道。
“我妹妹嘉玲有一块女式的。你拿着吧,现在都流行电子表,谁还戴机械表呀。”王嘉福说着,撸起手腕,露出自己手上褐色的电子表,道:“看,我也有了。走时准确不说,还不用上弦,很省事儿。”
推推搡搡,周贵奎拗不过王嘉福,便收下了电子表,说:“嘎哈呀,你小子贿赂我哈,先把账记上。下午开班子扩大会研究奖励你的事儿,我要提议多给你争取一点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