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义德气急,拿起鞭子就要抽,却被林厚宽拦了下来。
“得,您老再好好寻思寻思,我们一会再过来。”
眼见没有成果,林厚宽关上了牢门,晃晃悠悠出了地下监牢,踏上水磨石的地面,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冰城伪警察厅的墙面漆得雪白,墙缝里却填满了腥恶。
看到林,傅二人,一个腰别警棍的黑皮狗子连忙跑了过来。
“科长,亚细亚号上出事了,死了个人,凶手手里还挂着火。”
林厚宽听完,扫了傅义德一眼,略显惊讶:“哦,这么快?你那个兄弟办事还挺利落的嘛。”
傅义德赶紧赔笑:“他敢不快,帮林爷办事。”
“凶手刚一下车就控制起来了,现在还在站里,您看?”
林厚宽搓了搓指甲,有些不耐:“证据确凿吗?”
小警士明显新来,看不出听,还往下接。
“相当确凿,整车好几十人全看见了。”
“这冰城多少万人,就几十个人看见了你也敢叫确凿,我们为民立命,怎么能冤枉好人呢!”扇了下小警士的帽檐,林厚宽恶狠狠地说道。
“明白,明白,这就让他们放人。”
——
虽然春日已近,冰城的夜晚依旧雪虐风饕。
祁连裹着大衣,哆哆嗦嗦地走在滑泞的街上,有些迷茫。
“我这到底是杀了个什么角色?”
刚刚列车方一到站,十几支拐子就把他团团围住,祁连对于伪满时期伪警察厅的揍性也是有着清晰的认识,知道自己要是进去了肯定是生不如死。
眼见难以脱身,正准备一搏,一个小警士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也不知说了什么,反正身边的一行大汉听完,恭恭敬敬地就把他送出了站,临走时祁连还接了好几支敬烟。
出了站,祁连就迷路了,他只小时候跟父亲来过一次冰城,那时候还不怎么记事呢,更何况现在的冰城的城划和80年后的那位长子可以说毫无关联。
不过中央大街和马迭尔宾馆应该这个时候就已经存在了。
经历列车上一场刺杀,为防止夜长梦多,尽管已将日落西山,祁连还是决定今晚便去叨扰一下信上所落的吉万川。
不过说是信,实际就是黄纸两张,连个地址也没留。
莫不是这个吉万川在当地很有名气,觉得不用地址,我也能找到?
祁连暗自想着,朝道边人力车走了过去。
瞥到有人靠近,寒风中偎成一团的车夫舒展开来,皲裂的脸上堆满笑容。
祁连一囧,他刚意识到,他这件大衣中只是车票和邮件,连一分钱都没有。
但已经搭上了话,祁连只能硬着头皮把刚刚接到的烟递上一支,顺着茬问道。
“爷们,打听个事,知道这片有个叫吉万川的住哪吗?”
听到吉万川的名字,正把接到的香烟放到鼻子底下嗅闻的车夫登时一愣,扫了一眼祁连透白的脸,面带冷意地把烟推了回去。
“就你这病秧子还想看吉爷笑话?要不是鬼……那帮玩意掺和一腿不让吉爷上场,就新世界擂上那毛子,你以为现在还能喘气?赶紧滚犊子,不然削你。”
说完,车夫提起架杆,把祁连挤到一边,理都不理,自顾自地走了。
祁连挠了挠头,苦笑一声:“这都哪跟哪啊。”
几番打听,终于在一个卖烟叶的老爷子一脸鄙夷的目光中问出了地址。
“冰城武术馆,毛子和鬼子。”看着地址,祁连想着刚才车夫的话自言自语道。
“有点意思。”
少年转身走入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