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鸢花了好些时间才安抚好了凤珩,秦家是因她而灭门的,她不希望秦家这唯一的血脉再出任何事,她希望他可以一生都过得快乐而安稳。
也有这个原因,便让凤鸢在有了空闲的第二日就又开始琢磨穿书的事情,连曲柏舟和曲桑特意来向误会她的事情致歉,她都是在表示自己并没有责怪他们、又把他们送走后,就又迅速地回到了乾坤殿。
她的确从未怨怪过掌门师伯和三师叔,毕竟她与师尊之间各自心如明镜、清清白白是一回事,可有南枝的先例在前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又如何能怪掌门师伯和三师叔多想?只怕她若是师伯和师叔,也很难不多想,因此她并没有承下他们的歉意,只是送走了他们。
回到乾坤殿后,她又一人独坐了许久,大致地查阅了还未查阅完的、关于此界描述的典籍,可依然没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更别提想起什么原著剧情了。
一堆散落的典籍中,凤鸢安安静静地坐着,膝上摊着一册翻开的书,只是她的目光却并没有落实到膝上的书上。
她在想,若真是不那么重要的剧情可以和原著不一致,大体方向却势不可挡,那她真的可以阻挡原著发展的趋势吗?
还是说,她无论如何努力都只能干涉不重要的剧情,而只能眼睁睁看着天下大乱,师姐、阿珩为此丧命!
哪怕只是一想到那个场景,凤鸢都不寒而栗,连凤珩来了都没注意到。
乾坤殿是衍苍阁藏书的殿阁,因此殿门一直是大开着的,可供阁中所有修士任何时候前来阅览典籍。
只是衍苍阁中人少,各自也有随身携带的各种修真典籍,便极少有人来此处。凤鸢进来后虽然发现偌大的乾坤殿中唯有她一人,却也没有关了殿门,因此凤珩径直便进了乾坤殿。
凤珩缓步走到了凤鸢面前,唤了她好几声,都还见她在走神,便在她身侧轻轻蹲下了身,为她正了正发间已经有些歪斜的凤凰木花,才故意把手遮在了她面前的书上:“师尊这是在做什么?”
眼前忽然多出了一只修长白皙而骨节分明的手,凤鸢恍然回过神来,便见得了身边的凤珩。
她茫然地问道:“阿珩你是何时来的?”
她竟然都没察觉到阿珩来了。
“才来不久。”凤珩缓缓收回手,若有所思地问道,“师尊这是在想什么,竟然这般入神?”
师尊近来好几日都逗留在乾坤殿,像是在找什么,竟然连一向最在意的吃食都不怎么在意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这般重要。
“一件很重要的事。”凤鸢合上手中的那册书。
思忖须臾,她学着师尊说话的方式,选了个折中的法子,“只是这件事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以后可以告诉你了,师父再告诉你,好吗?”
现在不能告诉他?
凤珩微敛眸,师尊极少有不能告诉他的事,既然都是不能告诉他的事了,那必定是不能被他知道的了,他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扫向散落满地的书。
这些书大多都是些介绍修真界上古由来的典籍,这又有什么不能告诉他?
凤珩虽是不明白,但也清楚凤鸢一旦下定了决心的事是绝不会改变的,因此他也没再多问,只是应道:“好,我都听师尊的。”
他把存在封灵袋中的吃食取了出来,“虽然不知道师尊在找些什么,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师尊怎么连前些时日我从醉仙楼为你买来的吃食都忘了。”
凤鸢的确是忘记了那日凤珩从醉仙楼买回来的吃食,毕竟这些时日一有空闲就滞留在了乾坤殿,此时见凤珩拿了吃食来,她虽担忧,却也不由得开心了些。
毕竟民以食为天,吃饭就是值得开心的事,这个习惯直到她成为修士将近两百年,都不需要用食物来维持身体所需了,还是没能改过来。
她开心地接了过来,顺手抚在他发间,夸奖凤珩道:“师父还真是忘了,还是我们阿珩最乖了,竟然还知道拿到乾坤殿来给师父。”
见得凤鸢眉眼间露出了笑意,凤珩也才缓缓笑了起来,但不知为何却莫名不喜她那一句“他最乖”。
只是看着面前的人愉快地用起了他带来的吃食,神色间已然没了丝毫愁绪,他心里那微妙的不喜又渐渐散了去:“这都是弟子该为师尊做的,既然师尊还有事,那弟子便先不叨扰您,我也回去修炼了。”
自家孩子要努力学习,当家长的自然没有阻拦的道理,凤鸢点点头,目送凤珩离开后,便又开始一边吃零嘴,一边看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