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耳看不到规则。
它只能看到苏陆在那里和空气斗智斗勇,手舞足蹈。
但你要是觉得它会感到滑稽,那就错了。
它身在静狱,它能嗅到静狱的情绪。
原本的静狱是一潭死水,静狱机械地把人和物变成不会动的雕像,那就像是它的例行工作,而邪神大人和自己就像是两只臭虫,静狱随手碾死的臭虫。
现在,曾经的臭虫变成了强大的对手,甚至这个对手还打了静狱一个大嘴巴子。
静狱怒了。
黑白和彩色那原本分外分明的界线开始疯狂地抖动,整个天地传来了一种战栗的恐慌,任何人处在这种环境都会瑟瑟发抖,在位面的雷霆盛怒下蜷缩祈活。
那怒火越来越高涨,但是底气却越来越薄弱,逐渐从君王的盛怒,变成小丑的无能狂怒。
忽然,刻耳嗅了嗅鼻子。
静狱的怒火消失了,一瞬间变得无影无踪,转而变成沮丧,委屈,自闭,黑白和彩色的界线重新变得分明,静狱那不加掩饰的情绪消失了,就像是找了个角落躲了起来。
“汪!汪!汪!”
它知道,邪神大人赢了,静狱输了。
从此开始,它的邪神大人就走出了祂的樊笼,要让这个世界感受到痛苦。
第一区,翡冷翠,教皇的卧室。
卧室的正中,摆着一张床,床体为栗木,华盖为樱桃木,床上铺的是丝绸,细节处用黄金装饰,关键点镶有各式宝石。
在这样的一张床上,教皇猛然惊醒。
他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女伴儿,然后不穿拖鞋,光着脚走到窗边。
没见他有什么动作,窗帘缓缓打开,露出了万都之都——翡冷翠。这座城市正在逐步地醒来,展露它的仁慈和残忍。
他站在窗前,看向那没有星星也没有太阳的天空,刀削一般的面庞动了动。
“有大事发生了啊,得喝一杯。”
在他的手边,柔和的神术亮起,一瓶价值连城的葡萄酒凭空出现。他伸手拿起,也不醒,直接拿专门的开瓶器打开,将鲜红的液体倒进玻璃杯中。
轻抿一口,他皱了皱眉毛。
不好喝。
轻叹一口气,他把手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然后随手把剩下的大半瓶葡萄酒倒到窗边的盆栽里。
那盆栽里的植株早已枯死了,只剩一根光秃秃的杆儿在那里竖着。
教皇打开了自己随身携带的鼻烟盒。那里365天天天保持着一个通讯神术,在另一边有一个部门,几十号人守着,要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教皇只需要在这边说一句话,一瞬间,就有几十号人帮他传达,然后教国的国家机器就会动起来,将这个命令执行下去。
但他没有说话,合上了鼻烟盒,上床去睡回笼觉。
第二区,观星阁。
慕瞳坐在一个蒲团上,愣愣地看着梁上那无风自响的铃铛。
在他的旁边,无数的仪器在报警,无数的曲线在疯狂抽风,到处都是带着黑眼圈,四处奔走的预言师们。
作为暗星最顶级的预言师,他知道这个世界发生了重大的事情,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要是层次低,自己算不到,是因为真的啥事没发生,再好的预言师也算不到不存在的事。
要是层次高,自己算不到的话……
他忽然打了一个寒颤,该不会是……那样的话,那可就是大事了啊,会变天的。
他的眉头紧皱,脸皱的像一个苦瓜。算了,自己考虑这些干什么,自己只是个给财阀打工混饭吃的,只不过薪水有那么一点点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