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后，陆燃收回视线，没了刚才漫不经心的模样，认真地看向舒筠。

“抱歉，舒伯母，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并非有意冒犯，希望您别往心里去。”顿了顿，他看向虞桃，苦笑了下：“小桃子也……对不起。”

舒筠倒是没生气，只上下打量了陆燃一圈，再看虞桃：“你和这个哥哥认识吗？”

“嗯。”虞桃老老实实地点了下头：“老……哥哥是临坛大学的学生，之前准备运动会的时候见过几次。”

虞桃下意识隐瞒了和陆燃相识的起因，她总觉得，如果舒筠知道了，大概会对陆燃产生不好的印象。

虽然大概本身印象也不见得有多好，毕竟他是祝兰的儿子。

看得出舒筠有许多想问的，但她还是忍下没有多嘴，轻轻皱着眉，目光落在陆燃脸上。

“你妈下手也够狠的，自个儿的孩子，一点面子也不给留，真是不可理喻。”说着，舒筠叹口气，下巴一抬：“你这孩子也是傻，打你就不知道躲。林宅外边有个冷饮贩卖机，找人换俩钢镚，去买瓶冰镇冷饮敷敷脸吧。”

“谢谢，不过，不用了。”陆燃勾了下唇：“也不是很疼。”

“那你自便吧。”

舒筠没再说什么，好心情毁了大半，瞟了眼虞长川：“上楼吧，没心情吃了。”

虞长川不敢在这个节骨眼惹她，生怕自己落个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结果，默默点了下头。

两人走了几步，发现少了个人，舒筠回头一瞥，瞧见虞桃扭扭捏捏地站在原地，背着手，踢了下鞋尖。

“妈妈，我，我这儿就有钢镚。”

“……”

-

时间已至夜晚八点，林宅三百米外的马路上亮着两排灯。

灯光昏黄，投在湿漉漉的地面上两排光柱。

虞桃躲在贩售机狭窄的遮挡棚下，翻遍全身也没摸出个钢镚，两手蹭了蹭裙摆，尴尬地笑了笑。

“我、我记错了，钢镚不在这个衣服里……”

陆燃没吭声，和虞桃挤在一个遮挡棚下，靠着贩售机，半晌，才蹦出一句：“谢谢。”

“啊……”虞桃茫然地挠了下头，她好像也没做什么，甚至连一块钢镚也摸不出来。

陆燃只轻笑了声，抬起手臂，力道不轻不重地拍了下她的头。

意味不明。

但虞桃总觉得，他没有看起来那么平静。

陆燃的笑。

好像从来不是因为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