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起电话,还没开口,对面的声音让她心里一紧,嫌恶感席卷而来。
离开诊所后拦下辆车,这次她报的地址为某大型购物中心。
晚高峰时段,路上的车辆长时间停滞不前,想到那位不是有耐心的主,下了立交桥后,唐桔提前付了车费,提上包打算用走的。
期间由于匆忙,不小心崴了下脚,鞋跟因此断掉,为了不一瘸一拐的引人注目,她把另一只高跟鞋的鞋跟也掰下来,继续往前走。
抵达咖啡厅后,对方早已等候多时。
面前摆着杯凉透了的拿铁,唐桔看也没看一眼,开门见山道:“说,找我什么事。”
“啧,可真是大名人啊,请你过来要这么长时间,姐姐。”唐咏其坏笑着看了她一眼,最后两个字嘲讽般加了重音。
“没错,我很忙。”唐桔说着就要起身离开,“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我没有时间给成天游手好闲的社会闲散人员浪费。”
自打妈妈嫁进唐家后,她这个弟弟再怎么看她们不顺眼也只是窝里横,这么找上门来还是头一次。
“切。”唐咏其有些不爽地掏出手机,往她面前一丢,“坐下,你看这个。”
唐桔拿起手机,本以为唐咏其是看到了昨天的热搜特地来嘲讽她的,可当她看清屏幕里笑靥如花的女孩时,心里突然涌上股不好的预感。
“你怎么有她照片?”
照片里的女孩是唐桔的死党之一贺芸雅,两人以前是高中同学,毕业后报考A大化学系,唐桔还没搬到出租屋前,又和贺芸雅分到一间宿舍,长达七年的友谊让她们关系好到无话不说,只因唐桔被停职前忙得焦头烂额,彼此间的来往才少了些。
“她是你们学校系花吧?”唐咏其收回手机,看着脸色突变的唐桔,玩味道,“我也不多为难你,帮我把她约出来就成,剩下的不用你操心。”说完还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生怕别人不知道他龌龊不堪的思想。
“你想都别想。”
唐桔说完就要走人,突然被冷掉的咖啡从头到脚泼了一身,甜腻的液体顺着头发裙角往下滴,衣服上虽然不显色,却贴在身上一般让人浑身不舒服。
不出两秒钟的时间,她整个人狼狈不堪。
“给你和那个女人脸,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跟我装什么清高。”唐咏其晃了晃手里一滴不剩的咖啡杯,不再故作伪善,露出其顽劣不堪的真实面目,“哦,我差点儿忘了,抑郁症是吧,听说得这个病的都容易想不开,想死的时候记得把你妈也捎上,省得……”
唐咏其话没说完,一个响亮的耳光就扇到了脸上。
他们这里本就引起不少顾客注意,这么一闹更是有店员上前劝阻。
“你他妈的敢打我?!”唐咏其捂着脸,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唐桔,受了极大委屈般大吼,“腆着脸在别人家蹭饭吃还不让说了是不是?!你跟你妈都是下水道的老鼠、吸人血的害虫,迟早要把唐家的家底榨干!”
“唐咏其。”既然对方态度恶劣,她也就不客气了,唐桔缓缓向唐咏其逼近,直到那人逼至紧贴墙壁,幽冷的眸光投射下来,让人直打寒战。
“你说我和妈妈是吸血的害虫,自从我妈嫁进唐家,我就没找你们家要过一分钱;其次,善者寿,你看不惯我可以,但不能羞辱我妈,积点口德。”唐桔说完便拿上衣服,现在已经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举着手机录像,眼尖的已经开始怀疑她身份。
唐咏其是无所谓,还没成年的人往往不懂家丑不可外扬,可她不想再让妈妈担心了。
妈妈嫁进唐家以来,她和唐咏其的争执就没断过,唐咏其三天两头地找茬可以,她奉陪,但要是在大庭广众下闹,她还真闹不起。
“其它的我不会再多说什么,你早点回家,别让叔叔担心。”
唐桔说完转身离开,走出商场她才发现,自己忘了拿墨镜口罩。
她想走到街边拦车,可四周围了一圈的人用手机或相机对着她,要想从中抽身离开实在不现实,唐桔只好加快脚步,拿包挡着脸朝一边人少的地方跑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实在跑不动了,拐进巷子的岔口暂时缓口气,老旧的巷道没有路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将她包裹,给人以无限安全感。
停留片刻,见没有人跟上来,唐桔这才松了口气,从包里翻出手机,发现自己离出租屋不过几百米的路程,就随便找了条偏僻的路走过去。
进屋后她先洗了个澡,把弄脏的衣服尽可能洗干净了晾衣架上,然后有些疲惫地坐到床上,给手机充上电。
想也不用想,刚才她那副狼狈不堪的样子或许早已传到了网上,让爱看热闹的人吃饱了瓜。
唐桔闭了闭眼,似乎想要将心中的烦躁情绪赶走,最后她没有点开微博关心事态,而是拨通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