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长廊,徒有荆棘和爬山虎的枝蔓爬满了青岩石壁,被日光投下灰色的剪影,随着微风乱晃的弧度交错。
……原来是错觉。
紫罗兰色的眸子淡淡地收回了视线。
短吻鳄兽人一直带路把他们送出了领主府,分别的时候还不忘微笑着说一句:“希望你们好好考虑一下红琮大人说过的话。”
芬里尔和琥珀对望一眼,琥珀瘪了瘪嘴没说什么,芬里尔则微微颔首。
短吻鳄兽人看着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之后,才挥了挥手,对着身后的人吩咐道:“注意跟着他们,若是他们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一定要立即上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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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四周再没有旁人的窥视,桑晚终于忍不住扯了扯芬里尔的衣襟,满眼好奇地问道:“小芬,红琮是谁,他找你们干嘛?”
芬里尔神色淡淡,一副不愿详谈的模样,极其搪塞地说了几个字:“没什么。
琥珀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芬里尔:“你不会真的要答应红琮吧?”
“他既然筹谋计划了这么久,肯定早已思虑周全。找上我们威逼利诱,既是看中了我们的等阶,最重要的却是我和你一向独来独往,从不挟朋树党,便于他的掌控。”
但芬里尔虽然分析得风轻云淡,其实心底也难免有着强人所难的恼意,忍不住皱起了眉毛:“若是我们不同意或者妄图泄密的话,想必他一定会先动手除去我们。”
琥珀臭着脸低啐一声,激情愤慨地骂道:“红琮这个老东西,仗着升入了领主就敢这么威胁我们,真是好不要脸,再过两年就等着被我按在地上摩擦吧。”
桑晚听得稀里糊涂,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在打什么哑谜,追问道:“红琮威胁你们要做什么事?”
芬里尔转头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琥珀,眼底满是警告,但垂眸看向桑晚的时候却蓦然温和了很多,三缄其口:“没什么。”
“小屁孩,好奇心太重,对你没好处。”琥珀低嗤一声,双手交织懒洋洋地枕在脑后。
桑晚气鼓鼓地撇开头,但芬里尔和琥珀什么都不愿意说,她也没有办法。
“对了,红琮看上去明明就很年轻漂亮,为什么说他老?”桑晚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随口问道。
“他还年轻?漂亮?”琥珀听见桑晚这不吝啬的赞美之词,心头一阵泛酸,很是不爽地嘟囔道:“一头骚狐狸而已,至少三十岁了。”
“三十岁了?我一点都看不出来。”桑晚闻言怔了怔。
芬里尔虽然平日里高冷沉默,但到了桑晚真的需要解惑的时候,他是一个很耐心的老师。
“魔力高强的人,身体机能就会保持在最年轻强盛的状态。步入领主阶级之后,容貌外形几乎就会稳固在二十多岁的模样。步入君王阶级之后,寿命就能延长至几百岁。至于传说中的神降者阶级,听说可以永生,不过没人知道是不是真的。”
芬里尔感觉幼崽的目光扫视了自己一圈,专注地黏在自己的脸上,他忍不住垂眸问道:“怎么了?”
芬里尔单手抱着桑晚,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并没有什么脏东西。
“小芬多少岁了?”桑晚好奇地问道。
她又回头扫了眼琥珀,金发青年倨傲骄纵地回望了她一眼,透着股少年和男人之间的稚气跳脱,好像确实年岁不大的样子。
芬里尔看着幼崽转来转去的眼珠子,黝黑的眸子透着狡黠和好奇,他的眼底忍不住带了几分笑意,少有地开起了玩笑:“你猜。”
芬里尔大多时候都是一副面无表情,冷峻凛肃的模样,他很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沉静而冷漠,眉心因为时常皱眉而留了一道淡淡的纹路,给他平添了几分狠厉阴鸷的戾气,更显得周身气度都是生人勿近的高不可攀。
就是天边高悬的桂魄冰轮,犹如冰霜寒川一般的岑寂冷隽,相隔咫尺却也可望而不可即。
“二十五?”桑晚试探着问道。
芬里尔紧蹙长眉,没有说话,更是显得他端肃板正。再加上他平日总是一副严厉的做派,比起旁边的一脸少年意气的琥珀,要显得成熟沉静很多。
“……不会三十了吧?”桑晚挠了挠头,不确定地呐呐道。
芬里尔眼皮一跳,想起之前象鼻兽人说桑晚是他的女儿,只觉胸口一阵闷窒,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刚满二十岁不久。”
看起来这么严肃的芬里尔,竟然才二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