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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姨娘,您这个……”绾东收回给姚姨娘把过脉的手,边擦着手指,一边思索着,眸光微滞。
“嗯……?”姚姨娘,旺子,还有姚姨娘的丫鬟三人皆看向他。
绾东叹道:“姚姨娘,您有喜了。”
姚姨娘一听整个人都呆住了,唯有那丫鬟替她高兴:“姨娘,老爷泉下有知会感激你的……只是可怜,呜呜呜……老爷一直想要个孩子,却不想呜呜呜。”
“绾东,这是真的?”姚姨娘脸上看不出来太多的高兴,但也不至于是不想要这个孩子。
绾东大抵能猜到姚姨娘的顾忌,这孩子若生下来,能不能归她养着都是问题,但若能生下来,康家的万贯家财她便也不算个外人了,能分到一点是一点。
“小绾东,你再把一遍,再给我把一遍。”姚姨娘显得有些急,她大抵是怕这孩子会被二房三房的人抱走。康二娘是留在家里招的婿,康三爷还没成家,若是三爷要把这孩子抱走,她一个大房妾室,还能说什么。
绾东的笑总是这样浅淡,他重复了一遍:“没有错哦,姚姨娘确实有喜了,应该有两个多月了。”
“……”姚姨娘彻底说不出话来,脸色微沉。她更多的是在为这个孩子的命运担忧。
“康伯宁,你真真是害我不浅,死了还要害我吗!”姚姨娘虽这么说,却也没哭没闹。
她难过的不是孩子到来的不是时候,是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姨娘好好休息,双身子的人了记得养好身体,以后就得忌口了,我给旺子说了,再让他转告你。”绾东说着出去了。
他在厢房外和旺子及姚姨娘的丫鬟细说了几句。
说完了,只察觉有人在盯着他看,他不用抬头也知道是那位墨大人。
旺子去了后厨,丫鬟进了西厢照顾姚姨娘。
这时绾东走过去,笑道:“大人不必用打量嫌疑犯的眼神打量我了,大人看看这个。”
他把邹无岸给他的那块玉牌拿出来,见到墨鲤的眉头微皱了一下后,方继续收好。
墨鲤依旧板着一张俊脸:“这边的情况你应该大致知道了吧?”
“我还不知道铁杵怎么回事,别告诉我是昨日玉家人送过来的?”
“我让叶捕快和你说。”
叶捕快:“铁杵是玉家的交给康伯宁的,样品共有三个,康伯宁刚拿着铁杵进散桃园去,进去后没一会儿就被人给弄死了,作案现场的铁杵昨日带走了两个,还有一个没有血迹的是侍郎大人的随从来带走了。”
绾东眯起顶好看的凤眸:“这么说只有‘铁杵’知道凶手是谁?”
“这……”叶捕快被他的话弄的一怔,却又不可否认是这么一回事。
叶捕快继续说:“昨日正好康伯宁的妾室姚氏要回娘家一趟,带着丫鬟回的,康伯宁派了常跟着他的小厮旺子驱车去送,因为昨日也是散桃园的休憩日,所以散桃园内除了后厨有个厨子和小厮没回去,前院的两个长工也是家去了的。”
绾东明白了,按理这铁杵不过是凶手一时拿起来杀人的器物,一个凶器,而邹无岸却能抓住铁杵不放了。
邹无岸果真比寻常人古怪……一个喜欢钻牛角尖的人。
旁人不在意的,他在意。
叶捕快说完,墨鲤让他继续带人去盘问康家的人,叶捕快走后,墨鲤和绾东又去了出事的桃林。
“墨大人可有什么发现?”绾东问。
墨鲤:“等叶捕快问过康二娘之后。”
“那康三爷和康家二姑爷呢?他们什么时候回?”
康家大老爷死了,这二位怎么说应该要回来了吧。再说了,况且康家大老爷这万贯家财也要等着他们。
“最晚后日。”墨鲤依旧是惜字如金。
“墨大人,康伯宁的尸首没人动过吧。”
“自然。”
“那墨大人替我掩护一下我想去瞧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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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东从停棺的正堂里出来,墨鲤见他的脸色比之前白了许多,额头上还冒着汗珠。
往年这个时候天气已经转凉了,只今年有些不同,快到正午的时候依然很热。
“到底是快到晌午了,不然我可受不了这阴气……”绾东喃喃自语,拿出帕子擦着方才已洗了快三遍的手。
他擦完手指后,微偏过身看向墨鲤,他那眸光犀利如炬:“墨大人,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