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不久之后，我那所谓的二伯，开始暗地里嘀咕一些闲言碎语，说我不上学以后也不出去打工，天天在家里玩。

我和他的矛盾大概就是从那时侯起，直到今天我狠狠地揍了他。

话说回来，因为不堪忍受闲言碎语，白眼，所以年后在家里待了不到两个月，我买了张车票去找我爸妈。

我爸妈在工地上，我妈开人工电梯，一个月三千左右，胜在不累，在电梯里晒不到太阳。

而我爸也是一个没有太大本事的人，一直在工地做小工，出苦力，干了很多年也没有学会一项技能，工资比我妈稍微多一点。

到了工地我才知道工地的苦，冬寒夏热，工期到后期收尾前一直都是尘土飞扬。

我在我妈的一位朋友介绍下，成为了一名水电工学徒。

第一年工资很低，110一天，干了七八个月左右，和领班吵了架。

这样的事在工地里很常见，所以结算完工资，到年底付款之后，换了另外一位老板。

由于已经干了大半年，也多少学了一些东西，所以在新老板那里工资涨到一百三一天，几乎和我爸相当。

之后，前前后后在工地里干了两年，挣了三万块钱左右，很苦逼。

后来在家里过年的时候，突然无意间看到西北新?疆等地遍地玉石。

现在回想起来就觉得有些蠢，脑袋一热，就跑到新?疆去。

因为那边听说很乱，所以我怕爸妈担心不让去，所以以去朋友那找工作不去工地为由先离开。

当然，虽然头脑发热，但一个人还是有些担忧，于是决定叫上好基友一起，结果劝了一番之后没能说动他。

但这并不能阻止我，我甚至一天都不想多待，恨不得马上飞到西北。

于是在已经没有直达乌鲁木齐车票的情况下，我买了一张先到甘肃的车票，打算之后再转道去新疆。

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甘肃有一个地方也出过玉石，结过到了之后毛都没有。

后来转车到了一个叫柳园的地方，我打算横穿两百多公里的荒漠，从柳园前往哈密。

结果，在柳园买了一大堆几乎没用上的装备，徒步四十多公里，中途拒绝了一个美女打算稍我一程的好意，从早上九点多，一直到天快黑才到一个服务站。

那时侯，两条腿感觉已经不属于自己。

最后无奈，放弃了继续徒步，搭上一个货车司机的车在第二天凌晨三点到达哈密。

之后兜兜转转又去了哈密南面的南湖乡，找了一个宾馆住下，一个月一千五百，死贵。

南湖乡就在可以捡玉石的戈壁滩边上，比较荒僻，只有两三家小饭店和一家小卖铺，吃饭大多是泡面，偶尔去吃一次三五十块的大盘鸡。

之后在南湖乡住了差不多两个月，期间进入戈壁滩十几次，代步工具是一辆网购的千里达自行车。

玉石捡了不少，但大多是垃圾货色，加起来还不够饭钱。

后来有一次差点迷失在戈壁滩里，因为那天扬沙天气，而我恰好忘了看天气预报，差那么一点点就死在里面。

返程时，逆风，十几公里路程，最后后半段我都是推着车走回来的，本来已经在沙漠里差点筋疲力尽，十几公里走回来，我直接躺下第二天一直到傍晚才醒过来。

后来不敢再去了，带着两块看上去应该是和田玉之类的玉石籽料，返回南京找到了朋友。

在他的帮助下租了房，准备趁着手里还有点钱，暂时不用为生活发愁，时隔快三年开始继续写小说。

努力几个月后，小说终于签约，不过最后只挣了几百块便扑街了。

第二本继续，签了起点，结果还在新书期，已经到年底该回家了，而我身上已经没多少钱。

就在这时，突然尿血，去医院一检查，输尿管结石，原因是天天闷在屋里写小说活动少，再加上饮食不规律，浓茶啤酒加咖啡...

看病花光了身上最后一点钱，本来是不打算回家的，但最后生病的事没有瞒住父母，于是还是回家。

回家又去医院查了一下，才发现原来是肾结石，差不多有一厘米大小，后来又去县医院碎石。

之后，一年，都在家里养病，小说终于上架，但依旧扑街，每个月只有全勤八百块左右，节省一点勉强够吃饭。

在家里咸鱼的时间，我那所谓的二伯又开始阴阳怪气。

前段时间，我不计前嫌，在他得青光眼的时候，带他去市医院做手术，陪护半个多月，忙前忙后，办转诊折腾了几遍。

睡在逼仄的陪护躺椅上，几乎没睡好过。

就这样，我也没有说过什么怨言。

看完病回家，我按照遗嘱，帮他划分每天该吃的药，滴的眼药水。

医生叮嘱不能劳累。

结果，栽水稻的时候，我大娘喊他帮忙，屁颠屁颠去了。

六月三十多度的夏天，从早上天亮不一会去，有时候中午饭都顾不上吃，到晚上才回来，而且大娘家还不管饭。

即便这样，我这所谓的二伯依旧任劳任怨，期间我劝解过，后来又打电话，让我爸和我小姑劝解，依旧左耳进右耳出。

于是我干脆再也没有过问他的事，并且明确告诉他以后再生病不要找我。

结果水稻栽完不到一个星期，就发热。

我说到做到没有过问。

之后的几个月，他背着我骂了我很多次，说我在家里却不问事。

一个多月前，老太太又‘生病了’。

我也没问。

原因很简单，几个月前，我和小姑还一起带老太太去医院，帮她全身做过检查。

老年人常见的脑萎缩，由于脑供血不足容易发晕，而且老太太血脂和血糖都有点高。

医生开了药，叮嘱回家之后多运动，药物加饮食将血脂血糖降下去，基本就不会有问题。

然而，老太太回家之后，和以前希望，见‘病情’不能快速好转，便又想去医院打点滴，而医生开的药她还没吃完。

因为饮食需要控制，所以高糖高脂之类的东西尽量少吃不吃。

但老太太就好一口白糖拌米饭，劝了几遍没听进去，又打电话让我爸解决。

但我爸和我姑他们认为，老太太已经八十多，没几年好活，所以想吃什么随她。

所以我也没有再多问，而老太太脑袋发晕想要去医院打点滴，我也没有理会。

之后是我堂嫂带她去，我堂嫂人心地不错，但老太太如此反复几次之后，也将她折腾怕了，于是大多数时候宁愿走亲戚也不在家里。

说实话，小时候老太太在我眼里还算不错，但这几年感觉她脸上的慈祥已经渐渐消失不见。

经常性，我会看到她拿一根细竹棍狠狠地抽打家里的狗，原因仅仅只是因为天气热狗不吃饭。

有一次，村子里的一条小京巴狗跑到我家里，结果被她关上大门，然后差点打死。

最近，我虽然还在家里，但已经和他们分开吃，也不再说话，按照我妈说的即便他们背后骂我我也没有理会。

今天傍晚，储备了一个星期的伙食没了，到超市里买了鸡肉猪肉还有一些其它的菜。

结果看到我新买的菜，我那二伯又开始阴阳怪气。

我心中如果说没有火那是不可能的，就是一条狗，只要你对它好，它都会对你摇尾巴，但有些人往往连狗都不如。

看着屋里面的三个啤酒瓶，由于我那所谓的二伯干不了重活，又是光棍一个，所以靠捡破烂赚点小钱。

他天天在背后骂我，我不会还大方的把啤酒瓶给他去卖。

所以，我决定把啤酒瓶摔碎然后扔掉，所以我带上了一个袋子用来装碎玻璃。

但我刚在院子里摔碎啤酒瓶，转身去找扫把时，我那所谓的二伯突然开骂，骂的非常难听，相当于我去年买了一个表。

他之前一直骂我，我都装作没有听到，到这一次他骂了我妈，我再也无法忍住，狠狠地揍了他。

之后我打了电话报警，我希望让这件事闹大一点，好逼迫我后爸做出选择，因为早在几年前就该分家。

当时我妈和我爸吵了很多次，但我爸一直犹犹豫豫。

分家并非不完全将老太太她们弃之不顾，我爸兄弟三人，还有一个妹妹，我大伯家比我家过的还好，但除了过年而时候提一箱三五十块钱的奶，一年到头一点事都不曾过问。

所以说，这么多年几乎都是我们家在照顾老太太。

而分家之后，按照我妈的意思，老太太可以留下，但我那所谓的二伯，因为先天哮喘，所以有国家补贴钱，所以生活不缺钱，自己完全可以自己生活。

另外，因为我妈和我是外来的，而我又不是我后爸亲生的，所以我那所谓的二伯以及老太太一直都看我和我妈不顺眼，若非我后爸对我们还算不错，我妈几次都想带着我离开。

……

说到底，还是一个钱字。

或许有钱一切会改变许多，而我没出息，至今稿费只能够吃穿用度，没有余钱。

有时候我也很茫然，甚至想过自杀，但想到我妈为我奔波了大半生，尽管她未必能够算得上一个称职的母亲，但至少她将我拉扯长大，并试图让我成为一个有用的人。

但很显然，但目前为止我辜负了她的期望。

由于之前打电话给我爸一直打不通，所以只能等明天，看他如何选择。

这一夜，到现在我也没有一丝睡意，写了这一篇琐碎的事，写出来之后心里轻松了许多。

写之前心中有许多迷茫，写到这里一切逐渐清晰起来。

不管我爸最后如何选择，我已经考虑清楚，处理完这一件事之后，我大概会找一份兼职，同时不会放弃继续创作。

在网络小说上，我荒废了差不多十年，但我想我的一生都很难和它分开，它不仅仅成为我的一种习惯，同样被我发自内心的热爱。

希望有一天，我可以写出没有让我后悔让我荒废近十年的文字。

2018，8，28，凌晨两点十六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