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这一身旗袍装扮、加这一支袅娜的扇子舞,惊艳了不少人,热度持续飙升。
演播结束之后,苏安宁撕掉了温柔姐姐的面具,走到白茵的化妆桌前,厉声质问:“白茵,你回来这几天,为什么要化妆掩饰容貌!”
白茵凑近了她的脸庞,浅粉的唇就快贴着她了。
看着她近在咫尺的惊艳容貌,嗅着她身上清远的木质檀香,苏安宁作为女人,心脏都忍不住砰砰直跳。
脑中只有两个字——尤物。
“为什么要掩饰容貌。”白茵嘴角浅浅一扬,宛如妖魅般贴在她耳畔,拉长了调子:“当然…是为了骗你啊。”
不然她怎么会有登台露脸、抢她风头的机会呢。
苏安宁气得脸上的粉都要被抖落了:“你…!”
“今天辛苦姐姐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白茵拎了包,离开了化妆间。
转身的刹那间,嘴角的笑容烟消云散。
……
白茵走出了录制综艺的传媒大楼,她站在路旁等着车。
闺蜜孙梨梨给她打了电话,兴奋地说:“节目的线上直播炸锅了,哈哈哈,你的扇子舞太惊艳了,直接爆上热搜了。苏安宁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她在娱乐圈被捧了这么多年,也该吃点苦头了。”
白茵嘴角划过一丝冷笑:“这才哪到哪儿。”
母亲的惨死、小时候寄人篱下被舅舅们白眼的屈辱、这么多年的隐忍……
而今她回来了,那些伤害过她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
“但联姻的事,你想好了吗?真的要答应他们啊?北城谁不知道,那位秦二公子是个棒槌,前段时间追一个小网红,差点逼得小网红自杀,可恶至极。”
“嫁给谁不重要。”白茵眼神微冷:“我不在乎。”
现在的她,一无所有,她必须要找到一个最稳定的靠山作为支撑。
联姻是最好的方式。
白茵挂了电话,指尖拎着湖蓝色的小折扇,流苏穗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扫着她旗袍开衩的腿。
转身,她看到传媒大楼下停着一辆黑色宾利轿车。
在她望过来的那一瞬,车窗缓缓阖上,她恍然间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很像。
隔着漆黑的车窗,她似乎能感觉到有一双冰冷的眸子,凝望着她。
白茵皱了皱眉,正要细看,宾利车已经启动了引擎,从她身边飞速掠过,带起一阵风。
她摸出手机,翻出微信通讯录里备注为chx的名字,发信息道——
“好像看到你了。”
陈淮骁没有回。
白茵又编辑信息道:“我要订婚了。”
陈淮骁仍旧没有回她。
白茵放下手机,揽了辆出租车坐了上去。
出租车驶入了北城御景台别墅区的大门,包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白茵划开屏幕——
chx:“与我何干。”
……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今晚的陈淮骁带了几分发泄的意味。
无人机送回了曲折回环的盘山公路上的赛况,那辆灰色的布加迪顶级超跑在赛道上驰骋撒野,急速奔驰,将紧追不舍的对手远远地甩开。
二十分钟后,超跑沿着山路而下,冲破终点站,顿时彩带漫天。
沸腾的欢呼声中,车门打开,男人修长的腿迈了出来。
北城的豪门陈家三公子——陈淮骁。
陈家几个兄弟,分别在不同的领域发展,有地产、有金融…
而这位陈三公子,在娱乐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事业比其他几个兄弟做的都好,甚至还不止一次染指他们的产业,把他们逼得火冒三丈,却又无可奈何。
整个北城,就是他陈三爷说了算,委实野心勃勃。
众人簇拥着他,进了高档会所的包间。
陈淮骁坐在沙发的角落里,任由身边身材火辣的车模给他倒了一杯酒,庆祝他今夜又破了山道纪录。
白日里穿上西装,他是众人眼中一丝不苟的清冷神佛,而夜里最危险的天堑绝境边,他是与恶鬼谈笑的阎罗。
会所包厢里正中间是小桥流水的造景,格外雅致。
陈淮骁手里拎着方形玻璃酒杯,摇晃着澄黄的液体,望着那小桥流水的造景,出神。
众人看出了今晚的陈淮骁脸色不大好看,因此不敢轻易靠近。
沈彬是陈淮骁手底下最得力的助理,也只有他敢在陈淮骁脸色如此难看的时候,偏还凑上来跟他说话。
“骁爷,看看这女人怎么样?”沈彬将手机递了过来:“好像是某个综艺的剪辑,这段扇子舞上了热搜,都说舞跳得绝,身材更绝,还是个素人。”
陈淮骁没太在意,黑眸扫了眼手机屏幕。
屏幕上的女人一身月白色旗袍,用扇面盈盈作舞,画面极艳。
偏她眉眼清绝,艳而不妖。
“腰不错。”陈淮骁喝了一口酒,淡淡评价。
沈彬知道陈淮骁是个十足的腰控,他旗下的娱乐公司艺人甭管男的女的,一把好腰是必不可少的条件。
“骁爷,这身段,这功底,没个十年是出不来的。”
何止十年......
陈淮骁不由得想到他在南方念大学那几年,时常去江南小镇看望退隐的陈老爷子,常常瞥见隔壁女孩在院子里跳舞。
那小小的四合院,天光遗落,照在女孩单薄如蝶的身上,豆大的汗珠都润湿了白色的单衣,紧紧贴在身上,累的筋疲力竭,她仍旧不肯停下来。
压腿疼得眼泪直流,却满脸倔强……
为了出人头地,为了争气,她可以豁出一切。
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
“骁爷,要不我去联系,签了?”沈彬打断了陈淮骁的沉思。
沈彬眼光毒辣,一心一意帮他物色艺人,为公司算是鞠躬尽瘁了。
陈淮骁放下了酒杯,面无表情道:“不用,她要订婚了。”
沈彬双目圆瞪。
这都知道?
从来对娱乐圈八卦新闻如过眼云烟般的男人,竟然会连一个不知名的素人要订婚的事都知道?
就在这时,会所里走进来一个年轻男人,满身的名牌,打扮鲜亮夸张,正是秦家公子——秦爵。
“这扇子小姐姐结不结婚我不知道,不过秦家少爷是真的好事将近了。”沈彬笑眯眯对陈淮骁介绍道:“听说秦家即将和苏家联姻,他要娶苏家流落在外的那位二小姐。”
“是他。”
秦苏两家进行商业整合,在娱乐圈也算是一个大新闻了。
他们各自旗下娱乐公司实现资源共享,对于陈淮骁来说,绝非好事。
然而,陈淮骁似没听到沈彬的分析,满脑子都回想着过去,过去他骑摩托带她在山野间驰骋。
“哥哥,你慢点,我怕。”
少女软绵绵的吴侬语腔调在耳畔回响。
陈淮骁脸色冷了冷,一双狭长漆黑的眸子,落在了秦爵手里搂着的女人身上。
陈淮骁侧身对沈彬说了几句,沈彬先是一惊,然后迅速起身来到了秦爵身边:“秦少,您身边这位小姐姐,我们骁爷看上了。”
秦爵望向包厢对面的陈淮骁,陈淮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挑衅地扬了扬酒杯。
“这不厚道吧,骁爷还会缺女人?非要夺人所爱。”
然而,他怀里的车模小姐姐一听陈淮骁的名字,早就按捺不住了。
陈淮骁是什么人啊,放眼娱乐圈,最爆红的顶流都比不上他的粉丝多,偏他不做明星,成了明星背后最强势的资本。
如果能被他看上,璀璨星途指日可待。
小姐姐赶紧起身,头也不回地抛下了秦爵,坐到了陈淮骁身边。
陈淮骁伸出胳膊,落在了女人身后的沙发靠背上。
小姐姐也是见过风月场面的老手了,这会儿被陈淮骁虚揽着,脸都胀红了,简直像遇着了初恋似的!
没有女人能抵抗陈淮骁的强大的荷尔蒙气场。
百亿少女的梦啊!
秦爵知道惹不起陈淮骁,索性又招手叫了另外几个过来玩的车模小姐姐。
却没想到,他叫几个,陈淮骁就要几个,身边已然花团锦簇,都快坐不下了!
连沈彬都看不下去了。
陈淮骁素来不近女色,今晚反常地叫来这么多漂亮小姐姐陪着,这太反常了吧。
秦爵是在忍无可忍,走了过来,端起酒杯假意敬酒,实则要找陈淮骁讨个说法——
“骁爷,什么意思啊。”
陈淮骁懒得和他虚与委蛇,酒杯里的澄黄液体直接泼了他一脸一身。
“陈淮骁,我没有得罪你的地方吧!”秦爵被泼了一身酒,气得眼角肌肉都在颤抖。
陈淮骁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酒杯,看似漫不经心,但嗓音却极有威慑力:“既然要结婚了,最好检点些,再让老子看到你玩女人,剥你一层皮。”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陈淮骁管天管地,管得未免也太宽了吧!
然而,即便荒唐无理,但秦爵却不敢反驳。
他可惹不起面前这位爷,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脸色惨白地离开了包厢。
陈淮骁摸出手机,看到热搜前排就有#扇子舞#的词条,他点开了白茵的视频,一遍遍看着。
在南方读大学那几年,陈淮骁常去江南小镇的爷爷家。
爷爷家隔壁住了个江南小姑娘,白茵。
陈淮骁时常看到她在院子里练舞。
那时候小姑娘刚上高中,课业压力重,时常边压腿边看书,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总是扎着一根及腰的大辫子,穿着白色的太极衫,汗水淋漓,宛如武馆里出来的小徒弟一般。
有一次,陈老爷子让陈淮骁带隔壁姑娘出去玩玩,别总关在家里刻苦努力。
陈淮骁便骑着摩托,带她去了桌游吧,跟几个大学同学玩狼人杀。
白茵对这些年轻人的休闲娱乐,竟是一无所知,完全不会玩,傻愣愣地杵在边上,只盯着他看。
同学们都笑话陈淮骁,哪儿带来这么个乡里土气的小姑娘。
陈淮骁却毫无嫌弃之色,耐心地给她说规则,一边玩着她的大辫子,一边教她,和她组成阵营,套路其他队友。
后来他又带她看电影,发现她对影视明星也是一无所知,便告诉她,如果她想要跻身娱乐圈,就不能不对娱乐圈风向了若指掌。
也只说了这一句,小姑娘便深深记在了心里,开始恶补知识,每次他回来,娱乐圈大瓜小瓜以及背后的运作,她真是如数家珍。
只有陈淮骁知道,她付出了多少努力、多少汗水。
为了达到目的,可以逼迫自己十年如一日地努力努力再努力,甚至无所不用其极到……
不惜用身体作为筹码。
想到那一晚的疯狂,陈淮骁脸色越发低沉了下去,手紧紧攥着手机,用力到指骨都发白了。
身边的女人瞥了眼他手机屏幕上的白茵,捻酸地说了声:“什么啊,就这…跳得还不如我呢。”
陈淮骁收了手机,狭长的眸子逼视着身边的女人,极具压迫感。
女人惴惴不安地问:“骁爷,你…你看我做什么?”
陈淮骁薄唇抿了抿,碾出一个字——
“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