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雨真大……”
赵老太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提着刚买回的菜,钻入她住的老旧房屋楼道内,忍不住喃喃地抱怨。外面风雨之大,就像是老天爷发怒似的要淹没整个城市。
老太穿着黑色长裤边缘都已淋湿,但她心情仍算不错,毕竟是及时买到今天一家人要吃的菜。精神矍铄的她收起了伞,向着破旧肮脏贴着各类假证等灰色广告的楼梯上走去,这片住宅区都是些有年头的老房子,自然没有电梯。好在老太虽然七十出头,但身体却倍儿健康。要不怎么敢在这样的暴雨天出门买菜?
楼梯上还传来沉闷的脚步,是有人踩得很重往楼下走。
赵老太准备着跟这一栋她都认识的哪个邻居打声招呼,却是看到了那个有刀疤的年轻人。
那人脸色怕是比这天气还要阴沉,一看到老太太盯着他,便恶狠狠地说道:
“看什么看!老太婆!”
赵老太满心厌恶和排斥显露在了脸上,她是个热情善良的好人,但对眼前这位却怎么着都提不起好意——
这人她连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住他对面的小江有次跟他闹矛盾吵架,小江有理有据他说不过,便一声不吭地要杀了小江似的看了小江几眼,赵老太正好路过看见,劝和两人。但三天后,小江忽然是得了重病住进医院,听说还是什么疑难重症,邻居们都怪可惜奇怪的:
怎么好好一个年轻小伙忽然得这种病?
但赵老太就觉得不对劲,她怀疑是这个刀疤年轻人干的。
虽然她不知道怎么做到让人得重病,但是那天要害人的眼神不会有假。.
赵老太便很很排斥这个从来不跟别人来往的邻居。
今天又在楼道里遇见,赵老太根本没有给对方让路的意思,而是大摇大摆地直接走上前。刀疤男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赵老太轻瞥了这个刀疤怪人一眼,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喜和厌恶之情,或许她要听过对方那个名为“共工”混黑似的名号,或许就不会那么做了。
共工内心狂骂“老不死的东西……”,他今天一醒来就觉得烦躁无比,总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在家里越待越觉得不耐烦,便准备出门。
哪知道这普通人又自以为是地在这晃悠,要不是巫师不能直接对普通人动手……共工想起,上次对门那个小江同样是类似不知死活地招惹他,他只是稍加手段,便让对方花了几十万治病——
哼哼,等着老太婆,等我出趟门,回来有你好果子吃的!
共工阴冷地看了赵老太一眼,后者没注意到,向楼梯上走去。过了一会,她却是想起刚才那怪人邻居似乎是出门没带伞。
好心的赵老太有些犹豫,自己要不要下楼帮对方下……算了,外面雨这么大,他自己肯定会上楼重新拿伞。
然而,直到赵老太开门走进自家屋子,也没听见楼道内有再响起过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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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巫师天生就觉得自己比普通人高贵,能冥想拥有魔力的事实似乎也佐证着这一点。然而巫师协会为首制定的准则管制,加上生活本身的金钱成本,使得巫师们的优越地位并不能轻而易举地显露在普通人面前。
这种困境让很多巫师不爽,也让他们对普通人缺乏好感充满恶意,共工正是其中之一。
暴雨仍铺天卷地在金陵城中肆虐。
没打伞的共工却没被淋湿,雨水附着于他的衣服表面,被无形屏障挡住,那是名为“敝帚自珍”的隔绝魔法,只不过无时不刻需要消耗魔力维持。但他对此并不在意,反而是如同猎犬一般拼命嗅探着空气中那丝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
它是来自哪里呢?那种心烦的源头?
一小时前共工刚在魔网上,从37号巫师私聊消息,得知执法部那群废物没能抓住哨兵和那个真名李馨雪的女巫。共工怀疑自己不详的预感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巫师协会的人真是酒囊饭袋束手束脚的废物!
走出小区外,街道上这么大的风雨,几乎是没有行人。沿途经过的司机,看到这么个连伞都不撑的家伙,还有好心想要搭乘他一趟的,直接是被共工那杀人犯似的冰冷眼神吓退。
大概漫无目的行进几百米路,共工忽然止步。
难道是……
他眉头一皱,想起来昨晚的情况:
那个真名为李馨雪的女巫,他通过真名确实是联系找到她家人,但自己只是普通的威胁,并没有透露关于自己任何信息,难不成哨兵和那女巫这么快就还击找上门来?
越想越不对劲,他决定抓紧时间去查到的李馨雪父母住的地址——
要给那夫妇点苦头吃吃,到时候哨兵和那个女巫就按耐不住,自己跑过来。共工毫不在乎他违规越线的计划,对他而言反正不是头一回。
浑身干净不沾雨水的共工,稳重地迈步向前。风雨交加,声势大得常人根本睁不开眼,巫师已经是悄然魔化60%水准,利用超出一般人的身体素质行进着。